散会刚过半小时,张文亮便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轧钢厂保卫科的号码。
“喂,是赵刚吗?我是张文亮。”
电话那头传来赵刚的声音,这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老领导,报告部长,我是赵刚。”
张文亮沉默片刻,缓缓开口:“部里对你的处罚决定已经下来了。
撤销你保卫科科长职务,降为普通队员,罚款50元,记大过一次。你。。。。。有什么想法?”
电话那头静了几秒,随即传来赵刚平静的声音。
“我接受处分,没有异议。谢谢老领导。”
张文亮叹了口气:“好好干,别垮了。弟兄们还看着你。”
“是!”
挂了电话,张文亮望着窗外,眉头依旧没松开。
几乎是同一时间,轧钢厂厂长办公室里,杨卫民的电话也响了,是张兴国打来的。
“卫民,是我。”张兴国的声音带着疲惫。
“老领导。”杨卫民握着电话,心里已有了预感。
“部里的决定下来了,”张兴国顿了顿,艰难的开口。
“罢免你厂长职务,降为普通工人,下放到炼钢车间劳动改造,另罚款200元。”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久到张兴国以为信号断了,才听到杨卫民沙哑的声音:“我知道了。谢谢老领导。”
没有抱怨,没有辩解,只有一句平静的接受。
张兴国挂了电话,重重靠在椅背上。
轧钢厂的天,终究还是要变了。
只是这变动里,藏着太多人的无奈与沉重。
转眼间到了第二天清晨,轧钢厂的厂区里弥漫着一种即将放假的松弛感。
工人们三三两两的聚在车间门口,念叨着上完今天最后一天班,就能回家过年了。
就在这时,厂区的广播突然“滋滋”响了两声,随后传出播音员略带严肃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