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们凑在一处便像是街面上的流浪狗成群结队的出去玩,不论玩的是什么,他们总是兴致勃勃到令人怀疑脑袋里缺根线。
在吴是邀请掰手腕的前一秒,其他人早就四处玩开了,烤火的、吃东西的都是性子沉闷的人,但凡是个能吭两声的早就凑在一处瞎玩了。
勤禾都凑到一旁去看两人斗鸡。
护卫们围成一圈,中间两人摩拳擦掌,吐一口唾沫在手心搓一搓,然后抱着自己一只脚,膝盖高高的翘起,像是公鸡叨人的喙。
一圈人起哄着支持自己人,旁人扯了勤禾一把,起哄道:“勤禾小哥,这边开盘子,你也下两注?”
勤禾脑袋摇的像是铃铛,两眼一闭宁肯不看也不下注。
“小抠门,你这性子怎得不随你家大人。”
勤禾是任由旁人如何说,都是坚定的不下注。
他们这一帮人看似都是几位大人的下属,但勤禾可明白的很,人家叫他一声勤禾小哥是看在三爷的面子上。
要是换了别的场合遇见,人家是官爷,他是奴婢,哪能混为一谈。
他手里可没有多少银钱能跟人家玩两把的,要是三爷下注还好说,他能跟着添几个零头。
赢了当是赚了,输了三爷顶多笑骂他几句,亏的银子也不会叫他拿。
想到这,勤禾就对旁边劝自己下注的侍卫大哥有些躲闪,他急忙回了贺云昭身边侍奉。
要说不参合斗鸡这种玩闹的只有少数几个性子沉闷的还有三位大人。
吴是自己心里压着事,别说玩了,就是旁人说话的声音耳朵里都有些听不进去,他急的耳朵眼都上火了,鼓起一个小红包。
火疖子长在了耳朵眼里,这谁听过?
裴泽渊不去,是他这人本身性子就偏沉,不是爱凑热闹的人。
何况他眼睛里还盯着一个人呢,吴是!
从鲁州出发开始,他就发现吴是态度古怪,几乎是时时刻刻的关注着贺云昭。
案子已结,功劳也是他们三个人分,那这吴是闲来无事一直关注贺云昭做什么?
裴泽渊不作他想,警惕了好几日,他想不出什么阴谋来,便只当吴是对贺云昭图谋不轨。
吴是长的就是一副恶人面,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盯上了贺云昭,但裴泽渊心想,有他在吴是就休想得逞!
刀刃磨的锃亮,他小声提醒贺云昭后,等的便是吩咐。
贺云昭头疼的按住裴泽渊。
这厢几次三番想要使出计谋都未能成功的吴是终于决定直白的开始行动。
他就是要看贺云昭的右手臂上到底有没有月牙型的疤痕,即使经过分析小殿下很可能是贺云昭,但没有标记,就什么都做不得准。
掰腕子开始,吴是的眼睛就一动不动盯在贺云昭的手臂上。
贺云昭手腕翻转,拢一陇衣袖,丝绸的衣裳堆叠出雅致的弧度,吴是甚至开始气这宽袍大袖。
时间在此刻凝滞,吴是恍惚间感觉耳朵在痛,眼前的眩光令他瞳孔散开,升起的晕眩感叫他几欲窒息。
在那片白光中,他看到最想看见的东西—贺云昭手臂内侧的月牙形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