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璟交代下人处理干净,自然是要将那孩子好生安葬的。
他是不想沈砚和孩子活,却没想辱了云乔的女儿,让那孩子在乱葬岗做孤魂野鬼。
人都杀了,安生葬了就是,何必辱尸。
何况,派去办事的是陈晋,心思细腻一惯妥帖,又曾在外宅里伺候过云乔些时日,自当会好生料理安葬。
萧璟当然不信尸体会在乱葬岗,只是那平安锁,着实蹊跷。
下人回道:“江南那边传信儿道,沈砚病中吃药缺银子,把那孩子的平安锁卖了,江南比较是齐王旧地,官场的人马在您南下彻查私盐案时料理了个干净,商贾地界鱼龙混杂却难短期摸清,姑苏城应有不少当铺是齐王产业,应是典当的物件,转手到了齐王铺子。”
萧璟听着,捏了下眉心。
自打萧璟帮了齐王那女儿的亲娘逃去姑苏,齐王对着东宫一向是疯狗般乱咬,宁肯自损一千,也要伤东宫八百,行事难以常理揣测。
小小一枚平安锁,因何被齐王察觉,费尽心思从千里之外的姑苏弄来长安。
江南地界,又还有多少齐王的人手未曾清理干净。
萧璟轻叩玉佩,低眸思量。
下人在旁瞧着,劝道:“江南商贾人家,有钱无权,翻不起多大浪花,殿下勿忧,让李家盯着些就是。”
姑苏李家,皇商巨富,乃是齐王那女儿生母的夫家。
她的夫君李家如今当家的长公子,正是萧璟昔日故交。
前次去扬州时,私盐案事了,愿也打算登门拜访,只那李家长公子从小体弱多病,赶巧那时卧床养病,这才没见上一面。
萧璟捏了捏眉心,淡声道:“去信李家,让李家人警醒着些,多盯一盯,莫要大意。”
他想,有李家盯着,齐王的人手在江南商贾地界,翻不出多大的浪。
眼下棘手的,还是云乔的事。
寒夜泛着冷意,萧璟眉峰更冷,抬眼扫了眼寝殿紧阖的门窗。
寝殿内,云乔正裹着被衾,沉沉睡着。
这样好的日子,这样乖巧的她。
他享受了,哪舍得放。
自然不敢让她知晓旧事。
可要如好,才能瞒过她,让她忘了旧事,长长久久地乖乖在他身边呢?
萧璟沉眸思量,好一会儿后,启唇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