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居正脸颊微微动了一下,弯腰请罪。
“臣无知,请陛下降罪。”
朱翊钧看着张居正官帽和袍子上逐渐消融的雪花,环视一圈空荡荡的大殿,突然来了兴致。
“张先生……”
张居正正色,打断了朱翊钧的话。
“此非授课之处,居正乃大明臣子,当不得陛下口中‘先生’。”
朱翊钧有些扫兴地翻了一个白眼。
“好吧,张卿家,你前几天是去了戚继光那里?”
张居正点了点头,道:
“寒冬将至,边军士兵镇守边疆,生活困苦。”
“蓟辽乃是大明屏障,不容有失。臣担心下面的总兵、旗官为难士兵,故而亲自前往巡视。”
朱翊钧知道张居正就是军户之子,并不意外这番举动,道:
“如何?”
张居正似乎想起什么,露出笑容。
“边军待遇比之以往,确实好了不少。”
“还有人请臣喝了一杯酒。”
朱翊钧忍不住笑了,道:
“比宫中御酒如何?”
张居正微笑道:
“苦涩而烈,远不如宫中御酒。”
“但却暖心。”
朱翊钧疑惑道:
“暖心?”
张居正点头道:
“臣见蓟辽之兵,士气旺盛,念及陛下恩德,将来若有外敌必能奋发而守。”
“再有李成梁、戚继光等将领镇守,大明边疆无忧矣。”
朱翊钧哈哈地笑了起来。
“若不是张先……嗯,张卿家你劝阻朕,朕少不得要效仿太宗皇帝,亲征蒙古,自漠北还!”
张居正微微一笑,道:
“若将来陛下能建成洪武、永乐那般盛世,臣愿为陛下牵马执蹬,举旗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