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给切瓜大娘了!换的瓜!”
他晃了晃手里啃得只剩下一半的红瓤,汁水四溅,仿佛那就是最强有力的证据。
“新鲜玩意儿!大娘可稀罕了!”他似乎觉得不够说服力,又补充道,带着一种“废物”价值最大化的洋洋得意。
然后,那双沾满瓜汁的眼睛,眨巴着看向黎瓷那冻死人的表情,用一种“我懂你”的语气道:
“反正你也不爱玩那破玩意儿,冷冰冰的。”
他耸了耸肩,动作幅度很大,带动得胸前的汗珠都滴落下来。
“废物利用嘛!换俩大西瓜,多值当!”
黎瓷沉默了。
她没有立刻反驳,也没有爆发。
只是那线条锐利的下颚线,似乎绷紧了一瞬间。
如同冰雪下的岩石被无形的力量挤压。
她的视线落在清风脸上那副“快夸我聪明”的神情上,停留了微不可察的一刹。
随后。
那紧绷的弧度又缓缓松弛了下去。
像一片寒冰终归沉寂。
她没再追问。
甚至没再看清风。
只是垂下眼睑。
盯着自己手上那块鲜红的瓜瓤。
仿佛那沉默本身就是一种回答。
一种冰冷而又无可奈何的…
默认。
默认了那个“废物”的归宿,也默认了用那东西换取果腹之物这一行为的合理性。
尽管这合理性与她格格不入。
她重新张开嘴,沉默地、利落地咬了下去。
动作幅度不大。
但每一次下口都带着某种近乎机械的高效。
锋利的齿尖切下果肉。
腮帮子轻微而快速地咀嚼。
再次吐出黑籽。
重复着果腹这一最低限度的生存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