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眼已现,毒瘤显露。”
隗壮的声音低沉,继续说道:“然其根须,尚深埋于泥沼;其爪牙,仍隐匿于暗影。
孟逸是渠魁,却未必是源头。
林中秘营是爪牙,那秘苑高墙之内藏着的,才是真正的虎狼之心、篡逆之胆。”
言罢,隗壮猛地抬头,眼中再无半分犹豫与探查,只剩下决绝与洞悉一切的凌厉:
“老崔,此番涉险,你立下大功,辛苦了。此地已成龙潭虎穴,你已暴露,凶险万分。
你需立刻撤出雍城地界,寻城外百里外一处绝对稳妥之地隐匿疗伤。没有我的命令,绝不可再露面。
此番涉险,辛苦你了。”
隗壮的目光扫过他肩头的血迹,带着一丝安抚。
“阿宾!”
随后他的目光,转而又看向阿宾,继续吩咐道:“秘营精确位置、死士潜行路径、孟家转运枢纽节点、营内布局细节,我要你画出来。
一丝一毫,纤毫毕现地画出来。
同时,增派人手,死死盯住孟逸。
盯死他的一举一动,他背后,定有更大的人物在牵线搭桥,需清楚这根线连向何方”
接着,隗壮走到案前,铺开一方特制的薄韧皮纸,提笔蘸墨。
笔尖悬停片刻,凝聚了所有惊骇、愤怒与决断,随即落下,将阿宾带回的铁证和老崔九死一生的见闻尽数融入:
“臣隗壮顿首百拜大王:雍城惊变,谋逆昭然,祸在燃眉。
其一:雍城已筑起壁垒军营。
墙厚近丈,深基丈许,预留战格垛口,守卫森严,尽为锐士,百将持符守门。
墙内机枢锻打之声震夜不息,兵刃甲胄打造无疑,绝非宫苑之制;
其二:雍城孟氏逸,勾连叛逆,实为爪牙渠魁,其商行掩人耳目,于城北山林深处私设秘营。
营设木栅望楼,棚藏矛弩、皮甲及强弩部件等军械无数,更练死士数百,于夜色潜行,路径直通‘秘苑’,勾连无疑,输送兵甲死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