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阁是暴烈的美,是通过毁灭达成极致的美。
江衍鹤也一样。
礼汀从来没有在任何一个男人那里,看到江衍鹤那种独一无二的特质。
他和那些同龄的,浮躁的,泡在逸乐和涩欲里的男性不一样。
他对发生在自身的痛楚漠不关心,对别人的厚爱和关注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厌倦感。
任何亲近的人,都能感觉到他的忽冷忽热。
他会散漫笑着肆无忌惮地伤害任何人,也会悲悯地千刀万剐自己来赎罪。
把人救起来枯木逢春的是他。
下一秒,他就挥手作别,说你走吧恭喜你逃脱我这个恶魔。
有时候,他睡在她身侧的时候,她总是想流泪。
想起刚才被他强势地索求时,他身上的伤痕。
想到他和她相处的日子里,几乎从未接到过家里人的电话。
想到他生命里匆匆而去的小动物,几乎剥离了他一切能拥有的温柔。
想到唯一对他好的梁叔,一直让他觉得是他害死的痛楚。
她总是会从他的凉薄,凶恶,难以捉摸里,察觉到他对自己浓烈到刻骨的爱,放在心底的恋慕。
哪怕他鲜少说出喜欢,爱这种字眼。
如果她没有在他的身边,谁能抚慰到他痛得发疯也不肯给人触碰的伤疤呢。
谁又拆掉风光和绝色,肯认真的触碰他的内心呢。
没有人。
那以后江衍鹤疼了怎么办。
他擅长自毁,他真的灰飞烟灭了,也不会有人发现。
真的好心疼。
她的心脏会被他的一举一动牵动,觉得所有事物都对不起他。
他值得被人反复的舔舐和膜拜,值得被人吞碳嚼灰地爱。
可他连爱意都没兴趣得到,不是动词,没有实感。
因为他老师一直在苛求他,又摧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