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没有人打扰这位长老的思索,甘子枫安静地摩挲着手中的纸张,眼睛放空地看着面前的一切。忽然一个身影从面前走过去,老人后知后觉地眼神一滞。
“但现在它已经瞳扩无光了。”
“。没,我是外堂的,大人。”
那是无数曾经经历过的记忆在纷纷浮现回来,和如此相似的现实连通在一起,仿佛要把他拉回七年之前。
席天机。
甘子枫怔然看着这名男子,深深地吸了口气:“是了,张梅卿不是执法堂之人,他也想不起来这条规矩的”
甘子枫方一皱眉,赵成已开口:“就是他帮着记的来宾,大人——您忘了,除了咱们带来的人外,平日诸峰之间就有执法堂人巡视,今天就轮到这位师弟当值了。当然,今天我们一直把他留在外面,没让他入内。”
一片安静。
“他状态很好啊!”赵成还是难以置信,“当时伤患都已处理好了,他躺在被子里,面色虽然苍白,但精神十分不错。我们跟他聊了几句,他还把诸峰弟子带来的礼物给我们看说句实话,我觉得他那时甚至有些高兴,因为住在这样的地方,我想他从来没有受到过这么多热情的关心。”
“我们来的晚,见到晏师弟不是那样子的,长老。”史应麟怔然转过头,“我们问了他许多事情,但他一句话不说,就望着房梁动也不动,像具尸体一样。我以为是他还没有修养过来。”
“。”
两人同时缩瞳,但孔兰庭的剑这一次甚至比少女还要慢,管千颜咬牙横剑一斩,果然再次落空。
“是有本质不同的。因为当人进入剑心照时,会有一种向没有边际的深邃坠落的错觉,所以在望入剑心照的那一刻,他们的瞳孔就固定为‘深望’的状态了。这样的人即便死后,也可以看出区别——我教你怎么分辨”
“但不是的,是有人告诉了他医堂那边的消息他的经脉树废掉了。”
“那时候这还是个肥差,都是门面弟子来做的。”这弟子见没人说话,便继续说了下去,“那时候元武峰的头号人物应该是江以通江师兄吧。”
“。”
“没有被夺魂的痕迹。”甘子枫站起身来,抬头望着高处的崖头。
甘子枫做了半辈子的法堂执事,对这副景象十分熟悉,此时他如之前多少次一样,把这双无神的眼睛一笔一画地细细地勾勒在纸上。
有些事情不对。
席天机的身份动机先不提,他十四岁的时候确实根本打不过季枫,更不必谈一击制敌后再强行夺魂了。
“我带来的人里好像没有伱。”甘子枫看着这张有些面生的脸,冷声道,“你是后面调来支援的吗?”
那方向是峰顶?
——
仙桥峰。
“他没有被夺魂。”甘子枫低声道。
“现在去查!”老人猛地转身,“我要立刻知道,诸峰巡视的轮值是怎么排的!季枫坠崖的那一日,仙桥峰是谁在巡视!”
“。”
少女陷入绝望,面前的剑已重新调整好了姿态,这最后一刻她还没想好和男孩说什么,那剑已经再次惊掠而来。
这确实是一个超出意料,但又无比合理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