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烛抬起头来,老人正有些疲惫地看着他。
“。你最近连刀也不练了。”老人轻声道。
“我随时可以练。”瞿烛收回目光,继续翻阅手上的书籍。
“。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呢。”老人轻叹一声,“湖山剑门已经存在了这么久,有它自己生存下去的方式。让它保有它的秘密,你和周辅也过好你们自己的一生,不好吗?”
瞿烛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这确实是我最近才知道的东西。”他的面色很冷,从那夜开始,升起的愤怒一直不曾消下去,“在这阁里,竟然有汉魏传下来的孤书。一个门派存在了如此古老的时间,怎么会窝囊在这样一个小地方?”
“。任何东西都有盛有衰。”
“哦?那盛在什么时候?”
“。”
“西陇道往前八百年的江湖志上,找不到‘湖山剑门’的痕迹!”
“。”老人长叹口气,“我们是隐宗——”
“你晋升不了玄门,对吗?”
“。”
瞿烛眼神冰冷地看着他:“不到六十,体枯命衰,摇摇欲坠。你三十年前迈入八生,何以还在玄门之前蹉跎。”
“。”
“。我现在知道这个症状了,师父。”安静中,瞿烛第一次低下眉毛,“真气是人的第二种血,如果总被抽干经脉树就会一直汲取身体的能量来制造,日复一日,入不敷出真气盈身,才有机会推开天地门,如今性命尚且难保,你还能怎么迈入玄门呢。”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如此空耗自己的生命。”瞿烛轻冷道,“但你把这样的命运交给周辅。竟然说是让他过好自己的一生吗?”
老人沉默良久。
“。不是每个人都有你这样的壮志,无晦。也不是每一处幽暗都揭破才好。”他轻声道,“不要再往下继续了。我不是担心它。我是担心你。”
老人看着他:“算师父求你了,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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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烛面色如绷,在这一霎他眸光真切地闪动了一下,但当重新直视这张苍老的面孔之后,水光又凝成了坚冰。
“不行。”他道。
————
瞿烛一意孤行地推进着他的调查。
裴液看着他从浩渺如海的信息中变得越来越直来直去,他不再一排排地搜阅书架,也不再一寸寸地在这片土地漫步,他开始寻找抽阅一些古册,开始精准地去往一些测算出的点,偶尔出谷一趟,总是带回来一些书籍和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