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什么一唱一和的双簧,而是江雪明在陌生环境里过于成熟的心智。
他以为武修文用俚语黑话和佛雕师串通一气,讲了点不该讲的事。
只这短短两句问答,武修文就把答案写在脸上了——对于佛雕师的安排,这小子并不知情。
这通问答在郎中听来却变了味,御医乖乖进了陷阱,似乎是个身轻体弱脾气暴躁的贱种,受不得一点委屈——要留庄修养,十分配合呀。
“好好好!几位贵客随我来!”
越过火塘,进了村镇,走到一处岩台高地,就见到穆家庄的楼阁,此处装潢豪华,门楣红光璀璨,一排排灯笼好似火焰开红花,一列列栅栏是金漆包铁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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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穆家庄的主人来迎客,郎中包办了迎宾入住的程序,带着几位男宾去澡堂换衣,又把关香香单独送去厢房歇息。雪明都是乖乖听候郎中的安排,换了一身干净爽利的布袍,要到二楼去听戏,就在果盆里顺走一把小刀,把赵家兄弟二人喊到跟前来坐在一起。
等到两位花旦登台,雪明的眼睛不由自主的亮起精光——
——这是他控制不了的,每当遇见元质丰沛灵能激荡的强大妖魔,芬芳幻梦就会主动现身,赐他一对虎目精睛。
线形瞳一亮出来,雪明立刻遣散了灵体,刹那二楼的门窗之间风起云涌,傍晚时本来有些瘴气雾霾,都叫这道冷冽寒风一扫而清。
台上的古灵精怪姐妹二人打了个寒颤,猛的一激灵,再定睛细看台下的“御医”,两姐妹却越看越喜欢了,报词牌名唱淫荡曲也愈发卖力,盯上了这团滚烫的元质。
刚才须臾一瞬,雪明眼侧余光就瞥见那两位台柱子的真身。
灰白色头发红眼睛的那个妹妹,是一头雪白的恶狼。
棕黑色头发黄眼睛的那个妹妹,是一头残废的狈犬
要细说,那就是两条公狗直起身来,披着人皮穿着戏服,在台上搔首弄姿——
——起初只能看见两条大尾巴,芬芳幻梦一瞪眼,雪明就看的明明白白了。
至于其他女人,在屏风旁候着的,在摆弄戏台枪棒的,在梳理头发补胭脂画眉毛的,都是五大三粗的庄稼汉,似乎是用法术变成了美娇娘。
雪明顿时明白,这佛雕师傅要试试他们的心。
于是他提刀给赵家兄弟剃胡子,指着戏台上的女子,随口问道。
“喜欢吗?”
赵剑英不敢说喜欢,仰着头颈,也不知道恩人心里在想什么,是装聋。
江雪明拍了拍赵剑英的喉颈,把这粗汉的络腮胡都剃干净了,看去也是浓眉大眼的俊后生,面容刚毅下巴宽厚,只是眉心深陷常常忧虑。
“把你老弟喊来。”
不等赵剑英去呼唤,剑雄立刻赶上,扒开大哥的身体,迫不及待的说。
“我来!我来!为我剃须!恩人!为我剃须洁面!勿要让我在姑娘们丢了丑哩!”
武修文轻声笑道:“德性。。。”
看来赵剑雄喜欢得很,过不了这一关。
江雪明提刀给剑雄剃胡子,托住这傻小子的下巴,一点点修理须发鬓角,又见到一个稚嫩青涩的俊儿郎,与他大哥长得差不多,只不过剑雄眉弓外突,颧骨上扬,是一副争强好胜的凶恶脸面。
这个时候,雪明终于想起来这仙蜜是什么气味了。这似乎是一种经过酿造发酵,掺了许多无用杂质的万灵药,药效连白夫人制品都比不上,内服除不掉病根,外敷也治不好创疤,只能添上一份血肉元质,紧紧将病灶裹在体内,不光是药力减损,药效也会跟着延迟,所以才有服下仙蜜,保你一进一出两回平安的说法——换成老不死人能听懂的话,就是元素瓶和滴石。是立刻恢复生命值和缓慢恢复生命值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