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九江郡,训练水军,让王琳部调一支部队过来,帮忙训练。王琳跟陈国是死敌的关系,因此也不必担心会出什么幺蛾子。
至于江州豪酋么,高伯逸的态度,一向就是不插手他们跟陈国之间的战争。
拉偏架嘛,当然不能亲自下场。当江州豪酋顺风时,要当做看不见他们在打仗。然而一旦江州豪酋战局不利,那么齐军就应该出现了鄱阳湖以东附近郡县,让陈军以为齐军可以随时切断他们的补给线。
这就是兵法里说的“引而不发”。
只要有力量,有国家作为后盾,哪怕你什么都不做,就只是站在那里,就可以对下场打架的两个人产生足够的威慑。
这对于高伯逸来说,轻车熟路,并没有什么稀奇的。
不过南陈的这个举动,造成的影响,还是破坏了高伯逸的“大计”。
桌案上的第二封信,是从淮南的扬州送来的。以往的年份,每当南陈早稻收割之后,就是两国“大宗商品”交易的旺季。
然而因为南陈要跟江州豪酋摊牌,所以要储备军粮。不止是官府下令禁止稻米过江,而且陈国还高价在民间收购粮食。
今年夏秋,将不会有一粒米从江南运到江北!
由于北齐的“南河泊司”实行“期货”制度,即东西还没从南面运过来,只是有订单了,这边就已经可以开始分包买卖。
而南陈的举动,则导致稻米期货疯狂上涨,连带两淮的粮食也开始疯涨,最后是坐镇扬州的杨愔,不得不颁布法令,严打投机,同时开放水次仓的余粮平价,这才把粮价打下去。
不过这样一去一回,导致北齐南部粮价高企,再也不能像从前一样,大批粮草通过运河送到北面的水次仓,然后沿路支援大军作战。
邺北城楚王府的书房里,夜虽然已经深了,高伯逸却依然在书房里来回踱步,桌案上的这两封信,让他寝食难安!
根据矛盾论的观点,当主要矛盾解决后,次要矛盾,就会上升成为主要矛盾,而原先的主要矛盾,则是会暂时潜伏,等待下次爆发。
或者转换矛盾的方式和内容。
总之,矛盾无处不在,你指望一切“岁月静好”,那是不可能的。
今年,果然是不能浪。
高伯逸长叹了一声,人力有时而穷,天时地利人和没有,那打仗就没办法打下去,这是个很“唯物主义”的问题,既然不能撒豆成兵,这个问题就是无解的。
“阿郎,鱼赞来了,说是有急事。”
书房门外传来李沐檀的声音。
有的女人,只在乎你能不能给她们带来她们需要的,而有的女人,则是会在意你忙到什么时候才能睡觉。你不睡她们也不会睡。
“你让他进来吧,顺便你也快去睡。”
高伯逸打开书房的门,看着自己的夫人柔声说道。
“当初想都没想就看上你,可不是奔着你当皇帝去的,凡事还是悠着点,齐国这么大,不是你一个人在忙。”
“知道了,去吧,难道还要让我喊你姐么?”
高伯逸记得李沐檀比自己大一两个月。
两人眉目传情,相视一笑,李沐檀捏了捏高伯逸的手走了。最近高都督压力十分大,她是知道的,只是没人可以代替高伯逸去面对这些事情。
自己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