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七看着面前两人亲亲热热,卿卿我我,心里如搅碎了一般。
“丫头。”花雪月转身望她,“你怎么了?”
她摇头,故作坚强,展颜一笑,“没什么。”
“过来。”花雪月抬手夺下她手里的剑,丢在食案之上,将她拽在身边坐下。“坐下吃点东西。”丢了个碟子和一双乌木镶银箸给她。
从早上到现在只吃了个菜饼子,早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轻声道了声谢,便也不推托,乖乖地坐在那人身边,见菜便吃。
花雪月见她饿死鬼一般吃相大不雅,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拿起酒壶,给她斟了小半杯酒。
“前辈……”阿七难为情地望着那酒杯。
“你今日没服药吧!那就无妨,且小酌一杯,国公府的琼浆玉液,岂能错过?”花雪月肆意大笑。
那女孩儿双颊微红,便捧起酒杯,浅浅喝了一口。果然,是极难得的好酒,入口醇绵,口感极佳。
萧似雨坐在食案边,呆呆地望过来。对面那女孩儿,捧着酒杯对他点了点头,只是戴着个奇奇怪怪的面具。和她身边的人一样,透着神秘的气息。
“好秀气的美人儿,那是谁家姑娘?”萧似雨低头问他身边的萧似雪。
“怕是丑陋不堪,才戴个面具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萧似雪掩嘴嘲笑着。“她边上那位花神医,倒是气宇不凡。听阿爷讲,那花雪月是个炼丹奇才……阿绾哥哥,你怎么啦?”
坐在她身边的白衣少年慌乱地打翻了手边的酒盏,他不知所措地站起来,修长的手指上滴嗒着酒水。
“失……失陪……我有些不适。”他转身,扶着阿九,踉跄着往外走去。
“爷,你怎么啦?”阿九不解少主为何如此失态,扶着他出了宴会大厅。
“阿九,你看到她了吗?她还好吗?”傅流云扶着阿九的胳膊,慢慢往外走去。
他慌乱地扶着冰冷的廊柱坐下,他曾托付花雪月好好看顾她。花雪月这人虽然时正时邪,对他却还不赖,素来有求必应。
“爷,你说的可是那戴面具的姑娘?”阿九看着那红灯之下面色凝重的少年,忧心忡忡。
戴面具的姑娘?他头痛欲裂,痛不欲生。“阿九,我累了,带我离开这里。”他摇摇晃晃起身,摸摸索索地扶着阿九。
“爷,你还好吗?”阿九扶着他穿过长廊。
“……”他不说话,眼前无尽的黑暗,茫然,彷徨,甚至淡淡的绝望涌上心头。他心知肚明,取出灵珠之后,他的身体每况愈下。国公府的府医医术再高明也救不了他了。他不过是躲在这里图个清静,其实也清静不了,萧似雪每天像个苍蝇似地粘着他。好在,如今他什么也看不见,味觉消褪,便少了那些烦忧。萧似雪说今夜有一江湖前辈会赏脸赴会,他炼丹的手艺极高超,若能求他一粒丹药,说不定他身体会快些好起来。他若知晓那所谓的高人便是花雪月,他绝不会去那什么赏器大典。
赏器大典已经开始了,阿七坐在花雪月身边,意兴阑珊。那些刀啊剑啊的,她都没兴趣。她想见的人,已经悄然离开。
“前辈,我出去一下。”阿七碰了碰那花雪月,羞赧道。
“别乱跑,这悯国公府可不比平阳坞。”花雪月微微颔首。
长廊之上大红的灯笼随风招摇。廊上已空无一人。
他似乎在躲着她。他为何要躲着她?
坐在长廊下,倚着那硕大的石柱,望着那串串红灯笼怔然出神,长吁短叹。
“姑娘为何一人在此叹气?”一个清朗的声音自身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