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叹了口气,伤成这样还饮酒纵欲,真是不要命啊!
用力把他放在绣枕之上,脱下他的衣服,检视着那伤口。明明看着已经痊愈,为什么……
她想了想,走到桌边,提笔写了一张药方。跑下楼找到四儿,求他去药铺抓药。
“四儿哥哥,麻烦你跑一趟。”她从衣服里掏出一只绣着一尾红尾的荷包塞进那四儿手中。“我急用,有劳你了。”
“你生病了吗?哪里不舒服?我去帮你请大夫。”四儿看着她,面色姣好,全不似病人。
“没有没有,我只是需要这些药,麻烦你将药煎好送去顶楼。还有,你有快刀没?”她忙后退两步,那四儿急切切地来拉她。
“要刀做甚?”四儿吓了一跳,“你要杀鸡还是宰鱼?”
她在案板前看了半天,拔下一把锃亮的剔骨刀。拢在袖子里,微微一笑,转身离开后厨。
桌上放着一条干净白绫,干净的清水,锃亮的刀具,还有那四儿配来的麻沸散。
她坐在榻前,看着手边的剔骨之刀,忍不住颤抖。
将那一碗药汁涓滴不剩地灌给他喝了下去,等药力发作,她便拿起那刀,将那伤口一点点挑开,那紫黑的血伴着一股腐臭之味汩汩流出来。
那人闷哼一声,悠悠转醒过来,一眼望见一把锃亮修长的剔骨刀在眼前荡漾着幽幽血光。
“你在干什么?”他挣扎着,试图爬起来。
“你中毒了,不想办法解毒,却妄想靠内力压制。你难道不知这样只会适得其反,还喝那么多酒,是嫌命太长吗?”她麻利地清理创口,幽幽叹息着。
“你这小丫头,你对吾做了什么?”他只全身虚浮无力,手足俱麻,一动不动地躺在榻上,便如一条待宰的鱼儿。
“只是一剂麻药,待药效散了便好了。你别生气啊,我是怕我这一刀下去,你挨不住疼。”她俯身仔细地在那伤口上洒了金疮药,轻手轻脚的帮他包扎好。“你还是好好休息,我去厨房给你弄点吃的。”
她从厨房煮了碗甜汤给他,“悯国公府的宴会,你还去吗?”
“为何不去!?”他全身使不上力气来,那丫头将那淡红色甜汤一口口喂在他嘴里。
“那你好好歇息。”她顿了顿,端着那吸莹白的瓷碗,轻声道:“你去赴宴,可需要我准备些什么?”
“你的手怎么啦?”花雪月倚在床头,看着那女孩白生生的手腕上露出一道鲜红的伤痕。
“没什么,不小心划伤的。”她忙拉上衣袖盖住那道伤痕。
“小丫头……”花雪月目光幽幽地望着她羞涩红扑扑的脸,“你跟我走吧,平阳坞终非久留之地。”那人看穿她一般,凉凉地道:“这些年,过得很辛苦吧!”
她惊诧地望着那榻上半死不活的男人,他似乎什么都知道。
捂着手上的伤口,不说话,隐忍着,泪水晶莹地滑落。
第一次有人问她,过得很辛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