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弟一个人在家呢。他九岁了,懂事儿,自己能待着。”
“你多大?”
“我二十一了。”
张冠军抽了抽嘴角,张铁军又问:“虚岁还是周岁?”张冠军把脸扭到一边库库库库的笑起来。
这特么的,叫了人家一道丫头,结果还没人家大呢。
小姑娘估计是感觉张铁军这么刨根问底的有点奇怪,看了张铁军一眼:“我过生日了,过了年二十二。”
张冠军哈哈哈笑出了声。
张铁军吧嗒吧嗒嘴:“你说你,长的那么嫩干什么,太有欺骗性了也。”特么的,比他大一岁。
不过这小姑娘长的确实是显嫩。
小姑娘也姓张,她爸叫张喜来,四十三岁,还不是农民,是化肥厂的职工。化肥厂和手表厂是于洪的老厂子了,都是七十年代成立的。
尤其手表厂,整个八十年代,手表厂的厂房都是黄海路上的最高建筑,一栋两层的水泥楼。
外科住院部,四人病房,张喜来在靠窗那边。夏天那绝对是个好位置,但是这大冬天的就有点不那么香了,虽然挨着暖气但窗子会漏风。
好在医院的暖气还算可以,屋子里感觉还行,不算冷,但也绝对不能说暖和。
“妈,”小姑娘终于露出了一点笑容,跑到床边上:“我爸住院的钱交上了。”
“两千都交啦?”她妈妈扭头看向她。挺瘦的,长的和女儿有点像,蛮显年轻的,就是被岁月给划了一脸的伤。
“不是,”小姑娘扭头看了一眼张铁军和张冠军:“他们没给,说没钱得等等,钱是这俩,这俩大哥借的。借的。”
她强调了一遍。
“借借的呀?”她妈妈回头看了看张铁军两个人,又看了看她:“钱呢?两千块钱呢?他们是谁呀?”
“没给,说没有。这俩……我也不认识,就是来帮忙的。”
“这丫头。”她妈抬了抬手,还是忍住了,回头站了起来挤出个笑脸:“那啥,过来坐着,你俩是干啥的?”
“这话让你给问的,稀碎。”临床的病号大哥笑喷了:“人家一看就是当官的呗,这派头还看不出来呀?
这,这,我靠你哥的,将军啊?我操,老张家你家这是掏上了呀。”
“我也不懂。”她妈妈有点手足无措的感觉:“快来坐,就坐床上。”急忙的伸手把病床扑落了几下。
医院就提供个没有床高的小板凳,没法让客人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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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坐了。”张铁军走近了,站在床头看了看她爸爸。
人包的像个粽子似的,看样子胳膊腿儿全折了,脑袋缠的像木乃伊,露出来的部分不是青的就是肿的。
“他这是昏迷还是清醒的?”
“就一直睡,喂饭的时候也能吃几口,话也说不出来。一阵儿一阵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