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话音犹在耳畔,云乔脸色泛白。
怎么长成这般模样的?
喂药啊。
一碗又一碗。
听到那几个男子轻贱又鄙薄的议论时,云乔如坠冰窟。
她以为父母爹娘只是不满她长在西北的野性,不喜欢她不够文静温婉,其实还是疼爱她这个女儿的。
那天才知,他们或许根本就没有疼爱过她。
一切都是假的。
所以那天回去后,她问了她的爹娘,为什么给她喝那样的药?难道养她,就只是为了送到那个,她见都没见过的浪荡子床上吗?
爹爹直白的说,养她多年,自是要有用。
瞧着她的目光,像看一件奇货可居的货物。
告诉她,既生得绝色,身子自然也不能差,否则如何能卖出好价。
她的娘亲抱着她哭,一声声道,没关系的,只要她恪守礼教,上敬公婆下体夫婿,婆家人自会知道她是个好的,来日她的夫君必会善待怜惜她。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她阿娘清醒时候的眼泪。
父亲要她养的风情勾栏,母亲执意要她学尽礼教规训。
那些鞭打苛责无数次跪的祠堂,虽打弯了她少女年岁的烂漫,却也为她换得几分好名声。
之后不久,她爹死了,沈砚在葬礼上见到了她。
阿爹阿娘将她接回江南时,不敢让沈家人见她,一定要将她养得拿得出手,才让她在沈家人面前露脸。
去那场宴会时,原是阿爹计划中让她和沈砚的初遇。
只是沈砚流连花楼,献妻商贾出身,自小养在西北的未婚妻,觉得那定是个没见过世面的野丫头,刻意躲云家人。
一直到他爹死,沈砚都避着云家人,不肯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