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某种程度上说,高欢在这方面还是挺大度的,甚至可以叫用豁达来形容。不过李沐檀的言外之意,显然不是这个。
突厥的公主,哪怕是个生过孩子的“二手货”,身上的象征意义,也必然会造成很多波澜。
“呵呵,你在把我当宇文邕呐。”
高伯逸哈哈一笑,揉了揉李沐檀梳得整齐的乌黑秀发。
“整天就琢磨这些破事,你家阿郎孔武有力,麾下虎贲数万,还轮不到去卑躬屈膝的讨好一个胡人!
待我灭掉周国,定然要木杆可汗跪在我面前叫爸爸!”
高伯逸看着远处的黑暗,眼中闪过一丝冷芒。
他记得好像就是这位木杆可汗,或者是他那个后来被称为佗钵可汗的弟弟,经常跟手下人说:我有两个儿子,一个叫齐国,一个叫周国,只要我们缺钱了,他们就会争先恐后的孝敬我们。
“呵呵,木杆可汗最好期待不要被我遇到,不然一定打得他吐血。”
高伯逸恨恨的说道。
他跟宇文邕的事情,属于内战,无论是谁获胜,都会一统天下。与其说他们是死敌,倒不如说各为其主,天生就是立场不同。
可是,突厥人不事生产,也没有统治中原的能力和意愿。从性质上说,高伯逸觉得突厥人跟蝗虫没有本质的区别。
都是不削不舒服的家伙!
“阿郎……其实你仔细想想,突厥公主,不是迟早要拿下么?当然,名分什么的,就不必说了。”
听到李沐檀的话,高伯逸愣了一会,随即微微点了点头,一句话也没有说。
作为战利品,阿史那玉兹,代表的就是“逼格”!能光明正大染指这样的女人,本身,就是在炫耀自身的权势。
作为一个正在把篡位大业发扬光大的野心家,这是高伯逸必须要做的事情。区别仅仅在于,什么时候做这事。
是名义上纳妾,撂在那摆着,还是“财色双收”。
地位越是往上,高伯逸就感觉美色的作用,其实是在逐渐减退,反而是政治上的考量,分量越来越重。
李沐檀的话也是提醒了他,似乎将来让很多年轻世家女子成为宫里的“秀女”,只是一条很无聊却又不得不走的必由之路。
如果是从前,一大群如花似玉的妹子,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想睡谁就可以睡谁,想怎么玩就可以怎么玩。
他会兴奋得睡不着觉。
而现在想起这些事,他只是很矫情的觉得索然无味。
“以后再说吧,不过是胡人女子而已。”
……
按照西魏北周的政治传统,年底的时候,边镇将领都要回长安述职,跟皇帝面谈,到来年开春后再回边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