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爹又不是娘肚子里爬出来的,本就隔着一层,加上大嫂对娘又颇多埋怨,只怕早不知在他跟前说了多少咱们的坏话。”
“娘以为,为何儿子总闹着要分家?”
“还不都是因为大房压根就没有把咱们当一家人!”
说完,他又去看老太太的脸,老太太只颓然地靠在靠枕上,一双耷拉眼皮,皱纹遍布的眼睛,此刻滚滚落泪,忙又再接再厉。
“娘,我不是在您跟前搬弄是非,我是您亲儿子,莫非我还能诓骗您不成?”
“还有一事,我不胡说,娘您听了自个儿分析分析!”
“恺哥儿去了衙门,方公子开口便要他拿花盈来抵了赔偿,只要他交出花盈,这事儿就一笔勾销。”
“花盈一个窑子里出来的贱婢,值当个什么?交给方公子,这事儿不就完了吗?”
“嘿,您猜怎么着,我可是恺哥儿的亲伯父,我这条老命在他眼里,竟然比不上一个贱婢!”
“恺哥儿死活不肯交人,就眼睁睁看着我跪在公堂上,众目睽睽之下丢尽颜面。”
“娘~儿子这辈子都没有受过这般的羞辱,若非惦记着家中还有您老,我这条烂命还得给您养老送终,我若是走了,还不知道他们如何待您,我实在放心不下您,否则我就一头碰死在公堂上了!”
裴山跃将一腔怨愤全都发泄了出来,听得老太太浑身颤抖,泪流得更汹涌。
她伸手,抱着裴山跃的脑袋,一边摇头一边哽咽。
两人又哭了好一会儿,裴山跃生怕她又哭出个好歹来,忙又抹了泪劝慰。
“好了好了,娘别哭了,儿子不该说这些的,惹娘又伤心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