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煦冷冽的说道:“将之追毁出生以来文字,刺配沙门岛!”
所有人都抬起头来。
少年官家,坐在坐褥上,他虽然看着稚嫩,但每个人都不由自主的在其冷冽的神色下,低下头去,感到有些战战兢兢。
这就是皇权!
一言可决他人生死。
至于你要问,这种小事,犯不着这样吧?
依律法条例,最多就是训斥、贬官而已。
追毁出生以来文字这种极刑犯不上吧?更不要说刺配沙门岛了!
然而,这里是大宋。
一个人治为本的王朝,皇帝又是拥有最高司法解释权的生物。
什么法律条文?
朕现场给伱写一条怎么样?
赵煦甚至根本用不上任性。
因为他在做的事情,是大宋,乃至于整个古代封建社会最高的正义。
“春秋决狱!”范纯仁低着头,轻声说着。
春秋决狱,当然不是拿着春秋来判案。
而是拿着春秋等经义之中的圣人隐含在文字之外的微言大义来断案。
至于是什么样的微言大义?
当然是自由心证了。
不过,其基本原则和框架都是固定的。
纲常礼法、天理人伦、忠孝义悌,都属于春秋决狱的范畴。
所以,在封建社会,用春秋决狱判下来的案子,每一个都是铁案。
而皇帝援引春秋决狱做出的决定。
自然是铁案里的铁案。
外人别说推翻,就是质疑其中一个字,也会被千夫所指。
于是,大多数经筵官们都闻到味了。
“这张吉到底是怎么得罪了这位陛下?”众人在心中想着。
倒不是这些经筵官们,政治敏锐性太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