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春满头是汗,明知道刘道通跟自己不对付,可没想到刚见一面,他就带人追杀而来,嘶~啊呀~这才叫人心险恶呀。可刘道通哪儿去了,几个人瞪着眼睛四外寻摸了半晌,最后啊就在道旁的草丛之中发现了一丝血迹。看这个痕迹,方才是刘道通,另外还有个人躲在此处,后来趁着我们动手之际,这俩人溜了。
几个人顺着血迹又追了半晌,可逐渐地血迹消失,但是看这个方位,俩人应该是去了松江府的方向,另外方才那鬼马妖僧也顺着松江府去了,难道一说小小的松江府要发生什么大事不成?
六个人最后一碰头,就地掩埋了下五门三位门长的尸首,各自飞身上马,也顺着松江府去了。
在赶路的途中,蒋平忽然就想到,说自己多年在松江和瓯江一带劫富济贫,认识了不少的能人异士,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像徐庆这种连穿山中十八孔的,可以说什么人都有。
其中单独有那么一位,这人有一回跌落松江,正是被蒋平给救起来的。说这位家里头世代是磨镜子的,自打他就是天生的眼力过人,五岁那年由打一百步之外就能看清铜镜上的瑕疵,人称火眼童子,十岁那年双亲死于一场瘟疫,火眼童子流落街头,被一位算命的盲人,人称叫无目先生给收留,盲人可不就无目吗,可这无目先生自己看不着,他反倒自创了一门绝艺叫洗髓金瞳术,通过草药熏眼,光线刺瞳,静坐导气修炼人的眼力,一旦要练成了,人眼如鹰眼,白天可以看到十里之外,晚上也可以看到三里之外,能在迷雾烟尘之中看清人的五官面相。
所以蒋平一琢磨,我要把这火眼童子给请出来,那下次再要碰着了鬼马妖僧,那不能弄清楚他究竟是何方神圣吗?
蒋平把这个话一说,众人闻听,连声叫好,没想到绿林道上竟有如此奇人,徐庆就说,老四,那咱还愣着还干什么,这人在哪儿呢?
蒋平点点头:就在松江府。
那得了~咱就赶紧的吧。
书说简短,来在松江府,卢方按着蒋平的意思,马上传令,要求手底下人四外去打探一个白脸的书生,戴手套的,见着了不可惊动,速报我知,手下人领命而去不提。
蒋平带着欧阳春等人拐弯抹角,抹角拐弯就来在了松江府东城外河口街,临街有这么三间铺子,抬眼一看,上挂着牌匾叫“镜中楼”,下边还有一行小字,写的是铜镜修复,古镜回收。
蒋平一乐:哎呀,数载不见,这火眼童子仍在此地,嗯,没白来呀,各位,请吧。
进去一看,墙上挂着一面裂痕古镜,看上去锈迹斑斑有些个年头了,再往里头一看,就见有个店掌柜的,年约三十来岁,中等身量略显着清瘦,脸色发黄,神情冷漠,有客人进来他也不招呼一声。这阵眼睛微微眯缝着,正坐椅子上似乎想着什么心事。
蒋平一看,正是火眼童子:嗨呀,我说老伙计,还认得我吗?
这火眼童子略微一惊,撩开眼皮仔细看了半晌,啊噌~他站起来了:嘶,我~你~哎吆,蒋寨主~
这人说着话贼眉鼠眼的还四外看了半晌,看那样生怕有人发现:我说蒋寨主,您,您怎么敢到这种地方来?
嘿嘿嘿~我说老伙计,这有什么,慢说小小的松江府,就东京汴梁蒋某人也来去自由。我说都挺好啊。
哎吆托福托福,当日要不是江义侯出手相救,我可早葬身鱼腹喽,诶~这几位是?
蒋平一一做了介绍,可这火眼童子并非绿林中人,对这些位的大名虽有耳闻,不那么熟悉,当时忙活着让众人落座。
也不是外人,蒋平呢开门见山,就说老伙计,呃有个事想求您帮忙,是这么这么这么回事。
蒋平满以为说自己他救命的恩人,看方才这个劲儿也还算客气,可万万没料到,火眼童子听完了是一口回绝:呃,这个~我他这个~江义侯啊,这个您有所不知啊,我~我~我最怕跟绿林人打交道,听您这么说,要我看的这个人,这,这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王啊。您可别笑话我,我光听这个名字,什么鬼马之主又妖僧什么的,我腿肚子都转筋呢,我~我他~
支支吾吾,不敢答应。书中暗表,这位火眼童子,因为自打小练的是眼力,许是这个原因,他对蒙面之人是极为的厌恶,一见有人蒙着脸,他就觉着这是贼人。
白玉堂一看,冷笑一声:哼哼哼,四哥,什么特娘的火眼童子,我看这个人也就是浪得虚名。
白玉堂不管那个,想什么说什么。
可这位火眼童子一听,不干了,连眼皮也没撩:我说这位,哦对了白五爷是吧,倘若方才我没看错的话,你这眼里头藏了三分的杀气,也就是说你有一个或者几个想杀之人,另外三分妄念,也就是说你心里头不服某个人或者某些人。最后的四分是后悔,你后悔自己没做某件事,至今是耿耿于怀,敢问白五爷,在下可说错了吗?
嘶~啊呀,白玉堂一听,是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