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么?
杨沅听罢点了点头,这个日子倒还合适。
他这边有些计划就按照国子监生和太学生准备发动的声势浩大的行动进行微调即可。
士大夫的继承人,即将成为他们的掘墓人了。
杨沅坐正了身子,目光灼灼地看着樊江,沉声道:“我有一段话,在必要的时候,你可以用你的名义说出去。”
樊江马上也坐正了身子,集中精神道:“司公请讲!”
杨沅道:“今日之责任,不在他人,而全在我学子。学子智则国智,学子勇则国勇;学子强则国强,学子雄于天下,则国雄于天下。
红日初升,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泻汪洋。潜龙腾渊,鳞爪飞扬。乳虎啸谷,百兽震惶。鹰隼试翼,风尘翕张。奇花初胎,矞矞皇皇。干将发硎,有作其芒。天戴其苍,地履其黄。纵有千古,横有八荒。前途似海,来日方长……”
樊江闻言大喜,他们也不是不懂号召,本来是准备了“横渠四句”的。
这四句话对这些学子来说,可是能激励的他们嗷嗷叫的大杀器。
不过,司公这番话也不差啊,最重要的是,它对情绪的激发作用更强大啊。
这番话一气呵成地说出来,那气势就不一般,那些学子还不听得血贯瞳仁?
樊江微闭双目,默默背诵,不消片刻,便背的滚瓜烂熟,睁开眼睛,振奋地道:“卑职记下了。”
杨沅微微一笑,道:“这番话从你口中说出来,此事成,伱则为天下名士。此事败,你也要受牵累。其中利害,你自己把握。如果觉得不妥,可以不署名地张贴到国子监和太学中去……”
樊江亢奋地道:“不!有了这段话,当不当官的还算什么?这段话,必须由卑职来说,谁也不能抢!”
杨沅笑道:“好,你自己决定就是。”
樊江兴奋地拱手告辞,待他下了牛车,一路行去时,犹自念念有词,唯恐忘记了。
“红日初升,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泻汪洋。潜龙腾渊,鳞爪飞扬。乳虎啸谷,百兽震惶。
他娘的,我老樊三十多岁的人了,听得都热血沸腾。真不敢想象,到那一天,数千学子走上街头,听到这番话时,会是怎样一番景像!”
杨沅掀开窗帘,看着樊江大步远去,回过头来,才发现为了让他和樊江在车上议事,大壮把车子绕了个圈子,沿着内河的另一侧走的。
此时要过了河,才会驶入仁美坊,而这一侧,正是“拈花小筑”所在地。
杨沅一拍额头,忽然记起之前曾经交代了贝儿一件事,如今诸务缠身,自己竟然忘记了。
杨沅便道:“且不忙过河,先去拈花小筑。”
大壮答应一声,本欲拐弯过桥的车子,便继续往前驶去。
贝儿近来尤觉冷清。
其实她并非无事可做,白天她要去帮助肥玉叶联络安排输运新金的军需物资。
抢在正月十五之前驶往新金的货船,现在应该已经分别在九连城和钝恩城完成了卸货。
待他们的船只装满当地货物,就会踏上归程,很多下一船的准备工作,现在就要开始了。
由于冰欣和羽婵刚刚进了杨家的门儿,肥玉叶准了她们一个大假,叫她们出了正月再回来继续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