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这样几百镑几百镑地挣,只能应付眼前,而且窟窿越来越大,即便把家里给的学费和生活费,都已经。。。。。可那些钱?
阿龙看着他变幻不定的脸色,继续说道,语气带着一种过来人的“诚恳”和语重心长,“而且,光补窟窿有什么用?今天补上了,明天后天呢?你这只出不进的,是不是又得给自己挖新的坑?”
“今天补了东墙,明天西墙又漏了,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你难道就想着一直这么干?人有的时候,得想着没的时候。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啊,兄弟,光想着补窟窿没用,你得想着挣钱,挣大钱,翻身才行。”
司汤达的心脏猛地收缩了一下。他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声音带着一丝沙哑,“龙哥,你到底想说什么?”
阿龙向前倾了倾身体,压低了声音,眼神里闪烁着一种蛊惑的光,“是这样,兄弟。我看你这几次也算稳当,没出什么岔子。不过颠颠跑跑的,也没挣几个子儿。”
“就想问你,想不想。。。。。。一次把你那些欠账都给清了?不光无债一身轻,还能在手里落点儿实实在在的?”
“一次,清了?”
“对。最近有个客户,想换钱,数比较大,得有个小三十万镑。”阿龙脸上露出一种“我给你指条明路”的表情。伸出三根手指,“点数还是1。5,你算算,这一单下来是多少?”
司汤达脑子飞快地计算着,三十万乘以百分之一点五。。。。。。四千五百镑?
“就是地方远了点,”阿龙继续道,观察着司汤达的反应,“在曼城,不过可以开车去,路费油费都算我的。而且,这趟算你出差,额外再加五百镑辛苦费。怎么样?”
“这一趟下来,五千镑稳稳到手。够你把你那些窟窿给填上不少吧?”
曼城?五千镑?司汤达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五千镑!这几乎能把他近在眼前的几个坑给填上,足够撑到六月份家里汇钱过来。
可,去曼城?长途跋涉,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进行如此大额的交易,风险显然呈几何级数增长,司汤达张了张嘴,下意识地想拒绝。
阿龙似乎看穿了他的犹豫,抬手打断了他,“你先别急着说行不行。这个机会,我也是看你这几次干活还算稳妥,人也实在,才想着照顾你。”
“这活儿肥,盯着的人不少。我就给你留到明天中午。过了点儿我就安排别人了。”阿龙挥挥手,“你回去琢磨琢磨吧。等你回话。”
从阿龙那里出来,伦敦的夜晚霓虹闪烁,车流如织,但司汤达仿佛置身于一个透明的隔音罩里,外界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脑海里只有两个声音在激烈地争吵。
一个声音充满怯意,曼城?太远了!三十万现金?目标太大了!万一出事怎么办?不能去!绝对不能去!
另一个声音则充满了诱惑,五千镑!一次就能解决大部分问题,无债一身轻,只要小心一点,应该没问题吧?阿龙他们做了这么久,肯定有他们的门路。。。。。
两种声音在他脑子里激烈交战,司汤达稀里糊涂的地坐上地铁,又换乘,回到lse附近的停车场,坐进车里,关上车门,狭小的空间给了他一丝虚假的安全感。
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下巴抵在冰冷的方向盘上,试图让混乱的思绪平静下来。
好一会儿,“算了,太冒险了。。。。。还是稳一点好。。。。”司汤达嘀咕着,试图说服自己。
发动汽车,驶向自己那间位于肯辛顿的公寓。
车子在街道上行驶,路灯的光线一道道扫过车身,明暗交替,在半道,司汤达忽然下意识地绕路经过哈罗德百货边上,那家挂着莫妮卡贝鲁奇和布兰妮代言的大照片的Lelong珠宝的专卖店,远远的瞥了眼橱窗里的闪烁。
等回到公寓,停车上楼,打开房门的刹那,脚下突然踩到一张硬质的纸片。低头,看到一张折叠起来的白纸。
捡起来,借着楼道里昏暗的灯光一看,是一张新的房租催缴单,依旧是那串冰冷的数字和礼貌的措辞,上面用加粗的字体印着最后的缴费期限,就在下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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捏着这张薄薄的纸,仿佛有千斤重,司汤达叹口气,默默地打开门,走进虽然不大但被他精心布置过的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