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口,看到李乐钻进那辆银色的卡罗拉,罗婵转身走到那幅色彩沉郁激烈的画作前,指尖无意识地拂过粗糙的画布表面,李乐刚才那几句随口点评又在耳边回响起来。
“巴塞利兹。。。。苏拉热。。。。”低声念着,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这人,看得真准。
不是那种附庸风雅的泛泛而谈,而是精准地点出了她创作时潜意识里参考的脉络,甚至捕捉到了她试图在狂暴笔触与冷峻光感之间寻找的平衡。
不过,一个搞社会学的,哪来这么毒辣的眼睛?
她摇摇头,甩开这点疑惑,开始收拾地上散落的画具和资料,心思却总忍不住飘向楼下,估算着李乐来回需要多久。
约莫半小时,敲门声再次响起。罗婵快步过去开门,只见李乐拎着个B&Q的白色塑料袋站在门口,
“买到了,32安的,跟你那个老型号一样,但愿是它的问题。”李乐扬了扬袋子,侧身进屋。
“还挺快啊。”
“嗯,附近正好有一家,就是停车费了点时间,型号不算太偏,有货。”李乐进屋,弯腰换鞋时,目光不经意间扫过罗婵穿着一双白色拖孩的一双脚,踝骨纤细,指甲修剪得很干净,上面还抹着粉色的指甲油。
眨眨眼,忙站起身,“工具我也拿了,早点弄好你早点安心。哦对了,这个给你。”从兜里摸出一把零钱,塞罗婵手里,“这玩意儿还真不便宜,二十镑差点没打住。”
“真是麻烦你了。”罗婵看着手里有毛有整,皱皱巴巴的钞票,笑了笑。
“又客气。”
两人再次来到那个狭窄的过道配电箱前。
李乐打开配电箱,先熟练地把总闸拉下,确保绝对断电,然后用验电笔再次确认所有线路都没电了,这才开始动手拆卸那个老旧的空开。
过程并不复杂,无非是拧松接线端子的螺丝,把火线、零线依次拆下,换上新的空开再拧紧。
但空间确实逼仄,配电箱嵌在墙里,位置又高,李乐“玉米爸爸”的个子也得微微踮脚,仰着头操作,再加上没了灯,仅剩的那点儿光线从头顶射下,在箱体内投下阴影,看不真切。
李乐拧下第一个螺丝,眉头就皱了起来。
“罗婵,帮个忙,这儿光线太暗,看不清楚里面的线头颜色和接线柱,你帮我打个手电?”
“啊,好。”罗婵应着,四下看了看,从旁边厨房摸索着,拿来一个看起来挺专业的强光手电筒,“这个亮。”
她打开手电,一道光柱打在配电箱内部。
可过道实在太窄,罗婵要想让手电光照到配电箱里,就必须站得极近。她试着左右调整角度,最后发现只有紧贴着李乐身侧,几乎半个身子要嵌进他和墙壁之间的空隙里,手臂从李乐胳膊肘下面穿过才行。
“再。。。。再过来一点,对,往左照,稳住。”李乐全神贯注在螺丝和电线上,下意识地指挥着。
罗婵不得已,只能又往前凑了凑。这一下,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到几乎呼吸可闻。
“这样?”罗婵的声音近在耳边,带着一丝不确定。
一瞬间,李乐只感觉一个温软的身体骤然贴近,一股甜暖的、类似雪松与白麝香交织的香味萦绕过来,不容分说地地往鼻腔里钻,甚至能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罗婵呼吸时轻微的气流拂过自己耳廓。
扎在脑后的丸子头,有几缕碎发逃逸出来,随着她调整姿势的动作,不经意地扫过李乐的下巴颏,带来一阵细微的、令人心尖发痒的触感。
更要命的是,小李厨子仗着身高,还有角度,视线稍稍一偏,就能瞥见一道浅浅的、却轮廓分明的沟壑,在昏暗的光线和手电筒反射的光晕中,若隐若现。
而那个富有弹性的、被牛仔裤包围的部位,又因为贴的近了,不可避免地蹭着大腿。
“额贼!”李乐身体微微一僵,心里暗道一声,感觉血液似乎“嗡”地一下有点往不该去的地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