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这是关心。”
转过绸缎摊,曾敏忽然驻足。
藕荷色真丝睡衣在夜风里漾着水波,领口绣着并蒂莲。
老板娘掀开防尘罩,“临安老师傅的手艺,机绣可没这灵气。”
曾敏摩挲着针脚,李晋乔瞥见价签上三个零,清了清嗓子:“这莲花绣得。。。像咱家锅里煮破的馄饨。”
“二百八?”曾敏把睡衣翻到内衬,“你看这锁边。。。。。。”瞧见她指尖划过暗纹,老板娘鼻尖沁出汗珠:“姐妹,这料子。。。。。。”
话音未落,李晋乔突然指着对面:“哎,媳妇儿,油墩出锅了!”
曾敏头也不回,转身就走,“老板,一百六,不行拉倒。”
“哎哎,回来,回来!”
最后,一百七成交,曾敏拎着纸袋戳李晋乔腰眼,“行啊,学会声东击西了。”
“咱是谁?配合默契。”
“就是。”
夜深时,两人拎着大包小包挤到邮电路口。
曾敏忽然指着路灯下的糖画摊,“看。”
白发老头的铜勺在石板上游走,糖丝拉得比蚕丝还细。李晋乔摸出最后五块钱,“老爷子,给咱画个龙?”
“那得十块。”
“得,那就这凤?”
“十二。”
“这耗子?”
“五块。”
“行吧,就它了。”
糖浆浇铸的瞬间,夜市灯火映得曾敏眼角纹路温柔。她咬下糖片时粘了嘴角,李晋乔伸手要擦,却被她一掌拍开,“去去去!”
笑声落进夏夜的风里,梧桐叶沙沙,两人的影子忽长忽短。
李晋乔摸出裤兜里的青花碎片,“这玩意儿真能看出左撇子?”
曾敏把碎发别到耳后:“傻子,你忘了我爸是干嘛滴?”
灯火在身后流淌成河,对岸传来断桥边的评弹,唱的是白蛇又游过了千年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