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算了算了,先这样吧。”马大姐叹口气,带着心有不甘,一推控制杆,轮椅带起嗡嗡声,慢慢的向前,向前。
。。。。。。
“忍一忍就好了,大夫说,股四头肌训练。”
手术后第三天,康复训练的第一天,病床边,陆小宁搓了搓手,慢慢托起马闯的膝盖,把一个毛巾卷塞到下面,话语中带着轻柔的安抚,一如往日的轻声细语,仿佛这样,疼痛便会顺着声波传染。
窗外的冬日凋零的梧桐树上,几片叶影晃动在微肿的小腿边,病房里嘀嗒的挂钟秒针,计算着那一股疼痛的时间和力度。
马闯皱着眉头,手肘撑在床上,咬着嘴唇,忽然感觉那处断裂的腓骨正在发出新芽破土般的细响。
几滴额角的汗珠滚落,陆小宁手里的纸巾及时贴靠上来擦拭着。
当马闯第十七次试图下压时,膝盖突然抽动一下,攥紧的拳头,让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的形状。一阵翻动,陆小宁赶忙手边的冰袋包裹进一条毛巾,当一片沁凉拂过皮肤,马闯嘴里,“嘶~~~”
“还疼不?”
“能忍,坚持。”
“好点没?”
“还行。”马闯深吸一口气,“你见了李乐的娃?好玩不?”
“不好玩儿,只是睡,还拉屎,我们仨给换的尿不湿,还穿反了。”
“哈哈哈~~~fofofo!!!”
“你别笑。”
“腻们三个瓜怂!”
“嘿嘿。哦,对了,我拍了视频,做完训练,拿给你看。”
“噫,好,我看看我干闺女,干儿子。”马闯笑道,眼角还留着刚才疼痛留下的晶莹。
手术后第十天,拆线。
马闯瞥见陆小宁羊毛衫里,皱巴,脏兮兮的领口。当医生剪开缝合线的瞬间,马闯眉角一抽,一只手握住了一个温热的掌心,病房里忽然静了一瞬,只有拆线钳的被灯管反射的冷光,在两人交叠的手背上来回跳跃。
“李秃子婆姨和娃出院了?”
“出院了。”
“真好。”
“拆线了,你也快了。”
“哎,他婆姨出院了,就没汤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