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处这些时日,赵欣儿渐渐了解沈亦清的脾性,便不再像从前一样拘谨。尤其是看开、放下了从前一些不可能的情愫,反倒像屏儿一样,一心盼着燕云易与沈亦清能够举案齐眉,待沈亦清更多了几分诚心。
赵欣儿接过杯盏,只觉得香气四溢,饮下一口,入喉丝滑而轻盈,带着些新焙的烟火气息,回甘浓郁。她连忙赞叹道:“确实从未见过这般清新特别的茶汤。”
沈亦清道:“连你都这么说,看来确实是上品。我已经着李嬷嬷拿了些回去,也请各位长辈鉴赏。”
眼看赵欣儿有意站起身来,也去帮忙操持,沈亦清带着些故作委屈的表情道:“我一个人多冷清啊,你再坐坐,陪我说说话。”
赵欣儿见状,只得莞尔一笑,乖乖坐下来,整个人却显得更为放松。
她知道,沈亦清此举更是为了给她些歇息的时间。
顾嬷嬷告假有意磨砺沈亦清是真,可一同被寄予厚望的还有赵欣儿。侯府偌大的门庭,里里外外的仆人、小厮、婢女、嬷嬷,单只日日巡回监事,便够她跑得双腿肿痛。更何况,多得是下人之间你与我有矛盾、我给你使绊子的琐碎小事,这些有的是赵欣儿曾跟着顾嬷嬷学着料理过,可更多的却是听起来都觉得荒谬。
等到赵欣儿被事情磨得差不多了,顾嬷嬷也回来了,可管事之责也顺理成章地落在了她的肩上。数月以来,人确实成长不少,但也时刻紧绷着,压力不轻。
沈亦清并不多说什么,只将一盘装着荷花酥、龙井糕的精致骨碟向赵欣儿的方向推了推道:“你再尝尝这个。”
赵欣儿素手拿起一个荷花酥放进嘴里,外皮香酥可口,咬开是清甜的枣泥馅儿,最是对她的胃口。
沈亦清满是期待地问道:“怎么样?”
赵欣儿正大口咀嚼着美味,腾不出空间来回答,只忙不迭地点点头。
沈亦清笑意更甚道:“果然,你看我说的没错,你一定会喜欢。”
赵欣儿没想到这是特地为自己准备的,只觉得颇为动容道:“这些。。。。。。也是方大娘做的?”
沈亦清点点头道:“是不是赞不绝口!当然,这里面多多少少也有些我的功劳,比如这个外形啊、口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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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最主要的还是林昊,如果不是他,我也不知道你喜欢枣泥味的糕点。”
赵欣儿的脸颊绯红,一口刚入喉的茶汤险些呛住自己,不禁咳嗽两声。
是什么时候看出林昊对赵欣儿的心意呢?具体的时间沈亦清也说不上来,只是钟情一个人的样子总归是藏不住的,可能是眼神、动作,或是下意识地行为。说起来,应该是林昊对自己长时间、无差别的莫名恶意。从前沈亦清以为他是为了忠心护主,后来发现并不尽然,尤其是赵欣儿所在的场合,林昊用眼神便恨不得将自己生吞活剥。
从沈亦清注意到这一点,再到从细节处确认,花不了多少时间。即便这样,她还是不由得懊恼自己的后知后觉。
至于试探赵欣儿的心意,一是全然站在她的立场,帮她多了解几分自己的内心,当然也免不了有些私心。她欣赏赵欣儿,是那种对美好事物的爱惜,因此绝不希望出现同样倾心于一人的尴尬困境。尤其是自己与燕云易的关系越近,更不想影响到她们之间的情谊。
赵欣儿缓了缓神色,有些难为情地问道:“林昊他。。。。。。最近可好?”
这段日子燕云易多半忙得见不着人,林昊自然更是如此。即便偶尔有机会回府,可毕竟内外有别,他这样的正人君子总不至于去敲赵欣儿的房门。这样算来,二人也有数月未曾相见了。
沈亦清倒是见过几回,要么是和燕云易一样风尘仆仆,要么便是满脸的疲惫难掩劳累。其中有一次,他略显木讷,语态却较平日缓和很多地将一个包袱交给沈亦清,说是赵欣儿生辰将近,这是为她准备的贺礼,希望代为转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