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承洲刻意放缓速度,顺着她的节奏,夫妻携手缓缓向舞台处走去。
宴会厅内,好几名摄影师和录像师的灯光闪个不停。
今日他未穿军装,可以随意拍照。
宴会厅下方响起浩浩荡荡的掌声,直到他们在舞台中央站定许久,才逐渐变小。
司仪在台上主持,伶牙俐齿地烘托氛围,惹得观众席笑了好几轮才进入正题:“接下来让我们用掌声有请本场婚礼仪式的证婚人——新郎的飞行教員卢教官为两位新人证婚致辞!”
在一阵热烈的掌声中,卢教官身穿庄严的中山服,缓慢走到台上,握着立式话筒热泪盈眶:“我本来以为我这双废腿这辈子都出不了海宁了,没想到当初不过一句想坐飞机参加他们婚礼的玩笑话,我这位学生就真的开着直升机过来接我了,还让我当他们的证婚人,就冲这一点,我这辈子都没有遗憾了。”
观众席第二排,做了两桌穿着军装的战友,邢开宇刚才一直在帮忙,没顾上问:“诶,司令人呢?怎么到现在都没见着他?我还以为证婚人会是司令呢。”
“不知道啊,我来的时候就没看见他。”
邢开宇挠头:“奇怪,难道被什么事耽搁了?”
战友纷纷摇头:“不知道。不过卢教官比司令员年纪大,就算司令员在也不会轮到他吧。”
邢开宇:“你说的也是。”
舞台上,卢教官还在继续说:“我第一次见新娘就是在海宁,这小子为了给自己媳妇赚医药费,偷摸打上了我退休金的主意,我平时怎么劝他注意身体都不听,小江关心他一句话他就乐得屁颠屁颠的,还跟我说什么‘教員的话可以违背,老婆的话不能不听’。”
说到这儿,卢教官就气不打一处来:“你们给我评评理,我这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收了这么一名逆徒!”
观众席瞬间哄笑一堂,容承洲也提了提唇角。
卢教官吐槽完,又转为正经的语气:“但是啊,生气归生气,我又替他感到高兴,能娶到小江这么好的姑娘。我这双腿啊,就是在她的细心治疗恢复的,不然现在我就是坐着轮椅上台了。”
“在此之前,我一直想不出来,我这个眼高于顶的逆徒到底能看上什么样的姑娘,直到在海宁看到小江,我终于想明白了,就是她这样的。”
“和小江相处的十多天里,小姑娘说话做事都轻声细语的,但身上又带着一股不服输的韧劲。温柔、漂亮、善良、勇敢,各方面都很优秀,也难怪我这逆徒不听我的话,毕竟我没有他老婆温柔漂亮。”
观众席又一阵笑声,卢教官由衷祝福:“参加完婚礼我就要回去了,不知道这辈子还能再见他们几次。只有夫妻才是唯一能相伴一辈子的关系,我希望你们婚后彼此相知相爱,携手共进,将日子过得美美满满。”
“最后,让我们以最真挚的祝福,祝二位新人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掌声四起,江茗雪和容承洲接连和卢教官拥抱道谢。
老人家年过七旬,还愿意折腾这么远亲自来参加他们的婚礼。
卢教官刚发完言,战友桌忽然多出一个猫着腰从后门进来,鬼鬼祟祟的身影。
邢开宇奇怪道:“诶,司令你怎么才过来?”
还偷偷摸摸见不得人一样。
袁司令摆手随口敷衍:“路上堵车了。”
证婚环节结束,司仪带着宾客做了一组热场抽奖活动,正准备继续走流程时,突然接到临时指令,上台说:“今天原本只设立了一位证婚人,但新郎的上级刚好腾出时间来参加婚礼了,咱们今天就再加一位证婚人,有请袁司令为二位致辞!”
袁司令刚坐下就被cue到,大屏幕照到他时,整个人都愣了一下,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接过司仪递过来的话筒,没有上台,站在台下清了清嗓子:“咳咳……其实这臭小子都没给我发请柬,我是自己死皮赖脸缠着政委过来的。”
“啊?为什么?”
台下窃窃私语,江茗雪也疑惑看向容承洲,她一开始真的以为是司令员有事到不了呢。
战友这两桌所有人异口同声:“容哥真没给你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