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秋眼眶蒙上一层雾。她知道他一旦开了这个口,她什么事都不用愁了。
赵曦亭缓了一会儿,许是觉着刚才语气重了,叹息了一口气,温声絮语:“没想责怪你。”
“那天你走的急,我本想慢慢告诉你,既然话讲到这儿——”
“这次你回来,我就没想着放过你走,但我也不是图自己快活才逼你跟我领证。”
“我是真把你当我太太,想爱你,护着你,为你保驾护航,也想和你天长地久。”
赵曦亭停顿了一下,语气舒缓。
“但你委屈了,”他像是隔着电话朝她俯身,柔声问:“是不是啊?”
孟秋鼻子一酸,朝他责备:“可是委屈没用。”
赵曦亭轻笑应下:“是,委屈没用,我几年前就瞧上你了,一直没忘,你挺倒霉。”
他循循善诱,“所以这辈子都应该算我欠你,是么?”
孟秋沉默了。
赵曦亭嗓音像一丝月辉,轻轻拂弄她,“算的,孟秋,你可以说我亏欠你的。”
“你的家庭,你的责任,以后都可以理所应当扔给我,这些对我来说都不是麻烦。”
“我心甘情愿,你明白么?”
孟秋砸下一滴眼泪,“赵曦亭,其实你有更轻松的路可以走。”
“不是非要走我这条路。”
赵曦亭静默良久,孟秋几乎以为他那边挂断了,他丝绒一样吐出一句话,像一名殉难者。
“我也没办法,孟秋。”
他叫她名字时尾音微微发颤,深呼吸,尽力平静,“这几年,我每一天都很思念你。”
“我努力放下你了。”
“但是。”
“实在很抱歉。”
他用更书面的“思念”二字,而非“我想你”。
像一封满是字迹的情书从冗长的时光里浮现出来,他曾经写了一遍又一遍。
孟秋蹲在地上,眼泪止不住,她是觉着委屈,但那些怨啊,恨啊,好像都变得很轻,飘在空中,这些都比不上命运压向他们的重量。
她哭得几乎呛出来,狠心说:“赵曦亭,我待在你身边,一辈子不爱你行不行。”
赵曦亭气息颤了一下,咽了咽喉咙,像努力克制什么,嗓音哽塞,却温柔极了:“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