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仅不恼,甚至没有多问一句“何必要拼命拦着”,此时,月光的光晕照不清她的脸,但是却刚刚好耀出了她一身洒脱的弧度,勾得他心痒痒。
“糊涂账说的不错,人呐就是难得糊涂,”他望着月色,笑的开怀,“可惜走的匆忙,没带酒,浪费了这良辰美景天。”
“你一个脑子只有诗和酒的人,还敢出来行走江湖”
“若无江湖,诗和酒怎么能品出味道来我自是喜欢剑的,以前小的时候,我爹不让我学,后来想我学了,他又没了。”
他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轻描淡写笑道:“别人教我,又不上心,我就成了这半吊子喽。”
她“喔”了一声,颇为意外地坐起身来,“想不到你还懂剑,反正闲来无事,刷两招给我瞧瞧。”
“啊这会儿”
“怎么怕出丑”
付流景随手捡起一根枯枝,信手挥舞,倒也未如他所说那般不堪。
枝条如芒,拂风而动,落叶纷飞,衬的他整个人愈发清姿卓然。
她被他勾起了共舞的兴致,也拾起一条枝丫,轻盈如燕与他“对剑”。一个洋洋洒洒,一个灵动幻化,高亢时犹如风雨大作,暗回处好比隔纱低语,两枝合一,竟是难得默契的戛然而止。
付流景看着月光如银如水的洒在她的身上,不觉喃喃道:“你真美。”
她身形微微一僵,未如想象那般给予他什么回应,树枝被随手抛开,她仰头看着天际:“我看人都走了,我们回去吧。”
付流景萌心初动,只把这当成是女孩子的娇羞,便把这夜美好喜滋滋的藏在心上,想着不妨多留几日,待寻个时机表明心意,再离开不迟。
他开始嫌茂竹林的木屋简陋,闲来时做了个能乘凉、能休憩的躺椅,搭了个藤架能遮阳如果不是时间不够,他还想酿一壶好酒与她共饮。
这想法他也没说出口,没想到她竟带了一坛香气馥郁的桑落酒回来,他傻了眼:“这酒你从哪儿来的”
“山下的醉酒翁那儿顺来的,看在你这几日劳心劳力的份上,赏你了。”
他却不舍得喝,只闻了闻道:“这桑落酒若是埋上一段时日,会更陈更香。”
她似乎有点意外,不等开口,他鼓起勇气拉起她的手到树下,笑道:“一起来藏酒如何等着桃树花开,我们再挖出来品尝。”
她眸光微微一颤,复又很快别过头去,“随你。”
这两个字听上去冰冷冷的,落在他心上,却是暖融融的。
等埋好了酒,她懒洋洋地背过身去:“好了,付公子,天都要黑了,该准备开伙了。”
“好,阿凝。”
她有些莫名转过头来,“你叫我什么”
“我觉得阿凝很好听,也比教主更适合你,”他道:“以后,你也别叫我付公子了,太生分,我不喜欢,叫我阿景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