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雪却只是笑笑,没说话。她为的又不是祁开,是祁放刚才看过去那一眼。
是原书中祁放苦心筹谋,连父亲最后一面都没能见上,成了个真正的孤家寡人。
消瘦的身影裹在大衣里,很快消失于门外,明明只有三十出头,背影却早没了朝气。
其实祁开也没比祁放大几岁,如今站在一起,却仿佛差出了一轮。
严雪不禁想起了当初的祁放,朝身边看去,发现祁放也刚好在此时收回视线,望向了她。
比起五年前,这男人倒是很不一样了,就是望着望着,突然问:“我能不能背背你?”
一下子让严雪想起机械厂家属院那一间半小房里,自己那句:“你能不能背背我?”
她笑起来,“好啊。”
直接绕到男人身后,踮脚将两只胳膊搭了上去。
其实有一点费劲,是祁放顺势屈了膝,才稳稳将她托在了背上。
院子里的风是冷的,两人紧贴在一起,头轻轻挨着头,却感觉到了彼此体温的温暖。
祁放还把人往上颠了颠,在院子里走动起来,只是没说话。
严雪也没说话,重量却实实在在压在他背上,也压在他心里,像他生命里的一个锚点。
一个永远知道他心在哪,信任他也懂他,不可或缺的锚点。
而只要有她在,他的心就是定的,就能在黑暗中坚定地往前走,相信前方不是深渊,而是曙光。
好一会儿,两口子都这么默默依偎着,直到二老太太开门出来——“我说你俩送个人送哪去了,搞半天在院子里呢。穿这么少,也不怕冻着。”
老太太一脸没眼看,说着就要回去拿衣裳,“好歹披件大衣戴个帽子。”
听得严雪赶忙跳下来,“我俩这就进屋了。”
祁放面上淡淡的,耳朵也有些红,也不知道是叫老太太看到说的,还是在外面冻的。
两人进去了,严雪才感觉手有点冷,赶忙放到暖气上暖暖,祁放还给她倒了杯热水,“喝一口。”
“都多大的人了,还不让人省心。回头感冒了,就知道厉害了。”
二老太太进来看到,还是拿了两件衣服给两人包上,“赶紧上炕,可别传染给严遇。”
严雪只是笑,听老太太唠叨,忍不住又想起一件事,跟祁放说了。
“严遇说他爸爸叫祁师傅?”
祁放闻言沉默了下,“那他觉得妈妈叫什么?”
这还真是个问题,之前没人问,两口子也没特地跟孩子说过,都不知道小家伙到底听了些什么。
于是夫妻俩在炕上暖了会儿,感觉暖得差不多了,就去对面屋里找了小肥仔。
小肥仔知道妈妈那边有客人,已经站在炕边,玩了好一会儿舅舅的小汽车。
有早年祁放在金川小修厂给小舅子做的,还有后来在县里做的,上了弦,甚至能往前面跑上一段。
严继刚爱惜东西,一直保存得极为好,等小外甥大一点就全拿来给小外甥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