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放说,“洪师傅看到图纸,还问是不是我画的。”
“他还认识你画的图纸呢。”
严雪笑起来,笑完又忍不住吸口气。
其实庄启祥原本想买一个大锅炉,就那种现成的,能烧一吨的,走局里的路子订。
是她说母种和原种的培育用不上那么大的空间,用大锅炉浪费,才又改成了小的。
反正现在上面多了一个人,很多事她都没有办法自己决定,还得去和庄启祥商量,确实有些不便。
祁放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局里派给你们那个负责人怎么样?麻烦吗?”
“还好吧,”严雪说,“有话能听得进去。”
就是得多费一遍事跟对方说。
想到男人在机械厂也是初来乍到,“你呢?最近工作还顺利吧?”
“还行。”
祁放垂着桃花眼继续帮她捏,“以前来借调过,都认识。”
按完小腿总算没那么酸胀了,严雪往后一倒,躺在了炕上,“事情好多,还得找房子,还得去帮继刚问学校。”
咕哝的语气,因此就显得声音软软的,有点像撒娇,是两人刚结婚时绝对不可能出现在她身上的。
以前严雪也没有跟人说累,说工作上的事的习惯,最近这一两年倒是逐渐多了起来。
想着,男人已经抓起她的脚,在她脚心轻拍了下,“房子我去找,学校我去问。”
还没等她问他拍自己干嘛,脚心的穴位就被人按了下,按得她当即叫出声,“疼!”
“以前脚砸了脚扭了,都不知道疼。”
男人轻飘飘看她一眼。
严雪简直又疼又好笑,“都多久以前的事了,你还……嘶你轻点儿!”
最后这一声调子有点高,还带了点娇嗔的味道,嗔得祁放手上动作顿了顿。
这一顿,就听到门外声音好像有点不对劲,他沉下眸,放下严雪的脚就去拉开了门。
动作实在太快,门外的人完全没料到,保持着探头偷听的动作被抓了个正着。
这就尴尬了,尤其男人个子很高,垂眸看下来的时候眼神凉凉的,让对面屋那位卢嫂子压力有些大,“小祁在家啊。”
“十分钟前我回来,你还跟我打过招呼,这么快就忘了,记性不好?”
男人望着她,语气很平静地陈述事实,但就是像在问你是不是没长脑子。
对面屋卢嫂子着实被噎了下,见他衣着整齐,知道应该是自己猜错了,但眼神还是忍不住往屋内瞟。
这祁放眼就更冷了,身形死死挡在门口,不让她看到严雪半分,“刚我回来,看到胡同口有人吵架。”
卢嫂子那眼睛顿时就不往里面瞟了,“谁啊?在胡同口就吵架,也不嫌乎丢人。”
“不知道,”祁放说,“好像是为了个排水沟从谁家门前过。”
“那可是大事儿,我得瞅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