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她说在天上飘,严继刚更迷茫了,好像他看到那个“鬼”的确没有飘起来。
严雪拍拍他的背,“估计是你看错了,要不就是谁跟你开玩笑,故意吓唬你玩呢。”
严继刚对世界上到底有没有鬼已经很怀疑了,喝了药又困,不多会儿终于被她拍睡了过去。
二老太太轻轻将人接过去放在枕头上,叹气,“还是得读书,像我这样睁眼瞎,继刚想说啥也不知道。”
“那是您生的年代不好,要放现在,不就能念书了?”
“那也不好说。”
姑娘家想读书,那得看运气。严雪堂伯家那闺女也没比她大几岁,还不是天天在家里纺花,一天学没去上?
二老太太没多说,安置好孙子就催严雪和祁放,“你俩也去洗洗换身衣裳,这一路过来挺热的吧?”
“是挺热的,我感觉自己都要酸了。”
严雪在自己身上闻了闻。
两人正要出门,二老太太又叫住严雪,压低声音,“继祖前天认的亲,日子定在下个月。”
二老太太是明白人,严雪也是,多了不用说,她已经心知肚明。
她只问了一句话:“还是之前那个吗?”
二老太太点头,“年前就说要结,开春看了几个地方盖房子,都没看中。”
严雪就没再说什么,出去打了水找地方擦身。
到底抱了个九、十岁的孩子大半天,端起水盆的时候,严雪胳膊软了下。
没等她稳住,旁边男人已经伸手接了过去,神色清淡,“你打算怎么办?”
这也是个明白人,显然清楚二老太太和严雪说那些是什么意思。
怎么这么巧?这边严继祖想结婚,看了几个地方都没看中,那边严继刚就出事了。
而且他们也未免太急了点,严继刚这才搬出来,就迫不及待把婚定了把亲认了。
严雪笑容里难得带上了嘲讽,“我家这些破事是不是挺让人糟心?”
“还好,”祁放放下水盆,又把要换的衣服递给她,“我家也没好到哪去。”
严雪这才想起来这位还是个悲情角色来着,不仅英年早逝,跟家里的关系也一直都很紧张,直到生命将尽,才放下心结。
正想说点什么,外面严松山和严继祖从地里回来了。
严雪眼一沉,再顾不上其他,匆匆梳洗完,换上衣服走了出去。
院内严松山父子刚把割麦子的镰刀挂在墙上,正舀了水去门口涮脚上的泥,见到严雪,严松山倒能稳得住,还笑着问她:“小雪回来了?”
又关切道:“你回来得正好,继刚这两天不太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半年没看到姐姐,想你想的。”
看这话说得多漂亮,他是那个关心晚辈的长辈,而严雪是那个丢下弟弟半年不管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