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雪看看他跑远的背影,又回头看看男人,“一大早上就欲求不满,你跟他说的?”
“没。”
祁放答得十分冷淡,且正经。
“那就是你俩又有事瞒着我了。”
严雪似笑非笑。
这个“又”字用得很妙,一下子就让祁放想到了刘卫国那句:“小心你媳妇儿给你踹下炕。”
他顿了顿,“是我之前让他帮我打听林场有没有人和我同名。”
“所以我认错人这件事,只有我是最后知道的?”
严雪眯了眯眼睛。
祁放立即否认,“没,我只让他帮我找人,没说是找谁。”
严雪也不说是信还是没信,去柜子里拿了个盆开始掰榆黄蘑。
蘑菇这东西不好用刀切,用手撕成一条一条,才能最大限度保留原汁原味。
在干活这方面,祁放向来自觉,立马过来跟她一起掰,掰完又主动给大地锅底下添了火。
四五斤的榆黄蘑,一半严雪和鸡蛋打了汤,一半则裹了面粉干炸。
正好家里有之前用野猪肉榨的油,炸完放在笊篱上控干,再倒进盆里,撒上干料一颠,均均匀匀滚了一层。吃饭时先喝上一口汤,鲜美的味道还没从舌尖散去,干炸已经带着它独有的酥脆软嫩来了。
到底天暖和了,半碗热汤下肚,严雪额上已经有了细汗。
祁放看到,给她递了块手帕,自己倒是清清淡淡的,只嘴唇一抹润红。
不知怎么的,严雪又想起他锁骨上那颗红痣,往他领口瞄了瞄。
男人注意到了,抬眼似有疑惑,没等问,外面就传来了郭大娘的声音,“小祁,老刘家卫国跟人打起来了!”
他一顿,那边严雪已经看向了窗外,“怎么回事?”
郭大娘就站在炕外的窗户下,身后还跟着小孙子铁蛋儿,“刚我去叫铁蛋儿吃饭,看到他跟人打起来了,就在小河边。”
两口子饭都没吃完,就匆匆出去了,赶到的时候河边已经聚了不少人。
刘卫国跟江得宝被远远分开,一个眼通红,显然怒气未消,一个嘴角还在流血。
严雪眼一扫,果然在不远处看到了周文慧。
年轻姑娘手里抱着个盆,正低着头啪嗒啪嗒掉眼泪,盆里还有沾了泥的湿衣服。
很显然她是来河边洗衣服,碰上了江得宝,而江得宝说了或者做了什么,惹怒了刘卫国。
果然那边刘卫国被人拦着,也不忘指着江得宝,“你他妈再敢动她一指头试试!”
“老子就动了,你能把我咋的?”
江得宝那边倒没人拦,毕竟显然他才是被打的那个。
他朝地上吐了口带血的唾沫,“老子家里安排给老子的对象,老子想咋的就咋的,你管得着吗?”
刘卫国当即又要冲过去,被几个男知青拦了,“别冲动别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