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中不知传来了谁的低泣声,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
严雪没有哭,就是还没从刚刚的惊险中回过神,以至于有脚步声靠近的时候,她浑身一颤,下意识便想逃。
脚步声的主人似有察觉,停在那不动了。
严雪这才反应过来,仰起脸去看,正对上男人垂眸投来的熟悉视线。
祁放也不知是从哪过来的,安全帽都没有戴,此刻一手提着木仓,清冷中还透出些肃杀。
见她回过神,他这才快步过来,“你没事吧?”
熟悉的清淡嗓音,在此刻听来却格外让人安心。
严雪迅速收拾好心情,“我没事,就是有点吓到了。”
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
刚站定,才发现男人也伸了手过来扶她,刚好因为她这一举动落空。
这严雪也没有想到,正要说什么,又有脚步声靠近,“黑瞎子在哪呢?打死了没?”
刘卫国不知也从哪里弄了把猎木仓,匆匆跑过来。
见黑熊已经倒在地上,死得不能再死,他愣了下,“还好已经打死了。”
也没空管是谁打死的,直奔那个女知青,“你有没有事儿?”
女知青还在地上没起来,表情呆呆的,听有人问愣愣抬起头,眼一下就红了。
这一哭,刘卫国立马被弄得手忙脚乱,想上去扶,手都伸出去了又不太敢,只能蹲下来小声安慰:“没事了,没事了,黑瞎子已经被打死了。”
女知青红着眼睛点头,可眼泪还跟止不住似的,啪嗒啪嗒往下掉。
好一会儿,她才尝试站起来,又满脸赧然跌回去,“那个,你能拉我一把吗?我好像把脚崴了。”
她这个样子刘卫国何曾见过,忙不迭答应,“能,能。”
小心伸出手。
女知青被他拉着,连扶带拽总算站起了身,另一边,严雪倒是迅速恢复了镇定。
虽然脸还有些白,指尖也有着尽管努力控制依旧控制不住的颤抖,但至少神色看不出异常了。
祁放收回了手,见她连扯两下也没扯掉胸前的枯树叶,还是伸手帮她拽去,又问了遍:“你真没事?”
“谢谢。”
严雪下意识便说了句,又弯眸朝他露出一个笑,“我真没事儿,那熊离我还有二三十米呢。”
可事实是,那熊离她只剩二三十米了,想扑过来只要短短的几秒钟,而她根本无路可逃。
祁放眼神沉下来,“没人叫你这种时候还要笑。”
严雪下意识便想说我没有啊,一抬眼,却对上男人深沉中还透着不悦的目光,又把话咽了回去。
但她还是没有哭,更没有向谁索求一点安慰,强大得仿佛刚经历过一场生死危机的并不是她。
祁放眼神更沉,不待要说什么,又有人听到动静来了,是他那个工队的工队长刘大牛。
刘大牛处理这些显然比在场所有人都更加有经验,先确认熊是否已经死亡,一确定熊已经死得不能再死,立马问:“有没有人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