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的宁。”
台丽又拧起了眉头,她看着尹文让,却没有说话。
“我以为你要问那是什么——”
尹文让话音未落,忽然一束手电筒的光从远处打过来,伴随着更多人的脚步声。
“你需要我替你保密吗?”
台丽问道。
尹文让顿了一下,笑道:“那就麻烦胡小姐了。”
在回家的路上,台丽一个人歪躺在后座上,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的样子。
驾驶座上的沈彤也确实是这样以为的。她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女儿,又看向副驾的丈夫,刚才关于尹文让来台北动机的推测被否定,这让她犹豫有些犹豫,是否应该把另一件今晚刚得知的事情说出来。
“我刚刚……不是说你不好的意思。”
胡虔看出她的欲言又止,叹了口气,主动放软了声音,“我只是担心你琢磨的事情太多太伤神,再加上你都已经不做那个工作了,知道的事情少一点反而更安全……不过,算我话说重了,我给你道歉。如果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我们俩之间就不要藏事了。”
他伸出手搭在沈彤的腿上,算是求和的姿态。
沈彤听他说完,微笑着拍拍他的手,然后低声道:“是关于任少白的……说是,他前几年在中共驻印尼的大使馆工作。”
说完,她感到胡虔的半个身子都是一僵,扭头看她时微张着嘴,跟自己几个小时前的样子大概是一模一样的。
“大使馆关掉以后就不知道了,或许回了大陆,或许继续驻外到别的国家。”
沈彤继续推测着,“当然,也不排除是借着外交名义继续搞谍报工作,所有国家都在这么干,他……算是个中好手。”
“如果是这样的话……“胡虔重新看向车前方,缓缓开口,“倒也好,起码……倒也好。”
“你不恨他了?”
沈彤问。
“同学一场,又过去了这么多年……”
后座上,紧闭着双眼的台丽感受到汽车在一个路口左拐,她知道,就快到家了。
“是啊,都过去了这么多年……”
当然,几天后,他们在报纸看到中国民国国民革命军陆军二级上将刘峙在1月5日于台中一家疗养医院病逝的新闻,就又是后话了。
据传,他在死前曾出现过痉挛惊厥、肌肉抽搐、瞳孔缩小等症状,但由于当时是在午夜,逝者在此前几个小时都不曾饮水进食,遂排除投毒可能。医院的主治医师称,刘峙将军生前长期服用一种含有马钱子的中药补品,以上症状可能由于马钱子中的马钱子碱——又称士的宁——代谢不足引起。
1948年,刘峙将军在出任徐州剿匪总司令之前,还曾担任过重庆卫戍总司令。在他任下,1941年6月,日军对重庆发动大空袭,发生隧道惨案,刘峙被撤去职务,交中央审讯,直到抗战末期,才再次起用。
国民党“中央通讯社”讣告:功过盖棺未定,是非代后人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