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息匀停而清长,像一场折磨人的酷刑。
“你急着寻他做什么,戚白商?”
“……”
戚白商深吸气,咬牙,发力——
拿肩骨狠狠撞开了身前将她压在书架上的清沉身影。
“砰!”
那人被她撞得向后,靠抵在了一侧墙上。却毫无意外似的,从恶鬼面具下缓撩起点墨似的漆眸,他带着一种近乎冰冷的玩味,审视着她。
戚白商心口微颤,避过眼,回头吹灭了烛火:“兄长,我已睡下了。有什么事,不妨明日再谈吧。”
“…好罢。那你好好休息。”
戚世隐在房外停了几息,脚步声便在寂静的夜色里远去了。
惊魂初定。
等人走远了,戚白商重新找回呼吸,摸索着点上烛火——
书房里空无一人。
就仿佛方才一切只是她的一场噩梦。
戚白商顾不得许多,放下烛台便快步走到书架前,抽出其中一本。
账册还在,安然无恙。
“……”
她长松了口气,可回过神,又有些奇怪地望向窗外的夜色。
那人今夜,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
庆国公府北墙外。
停了许久的马车,在一道身影无声遁入车内时徐徐起步。
马车无声而安静地行驶在宵禁的长街上。
竟是畅通无阻。
巡防的军士一队队从他们马车旁走过,像是对鬼魅般视而不见。
唯有个别资历尚浅的小兵,会忍不住在拐角后回头,敬畏又渴望地看一眼那马车前矗立着的一面军旗。
这般行出几个坊市远,马车终于在一家花楼后街转入某个巷子,又进到一处毫不起眼的民居后院里,停了下来。
院内,车帘挑起。
驾车的“马夫”回过头,很是不爽地拽下了脸上的面巾:“如此良宵美景,竟然让本军师给你驾马,还跟做贼似的,专盯着人家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