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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启悱之间 夫子的教法(第2页)

孔子与子夏的“礼之悟”,彰显“不悱不发”的艺术。子夏问《诗》中“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素以为绚兮”(笑容美好,眼神明亮,白质上的彩绘更绚烂),孔子答“绘事后素”(绘画需先有白底)。子夏沉默片刻,忽然起身:“礼后乎?”(礼是不是也在本质之后?)——他处于“悱”的状态:隐约觉得“素”与“礼”有关,却难以言明,经“绘事后素”的点拨,瞬间突破语言障碍,领悟到“礼需以仁为本质(素)”。孔子赞“起予者商也!始可与言《诗》已矣”(《论语?八佾》),“起予”即“启发了我”,体现教学相长——弟子的领悟也让夫子对诗与礼的关系有了新的思考。

孔子与宰我的“孝之辩”,展现“不复也”的严格。宰我质疑“三年之丧”太久,认为“期可已矣”(一年就够)。孔子反问“食夫稻,衣夫锦,于女安乎”(服丧期间吃好米、穿锦衣,你心安吗),宰我答“安”。孔子见他未能从“子生三年,然后免于父母之怀”(《论语?阳货》)——父母养育三年才能脱离怀抱,类推到“三年之丧”是回报养育之恩,便批评“予之不仁也”,不再重复说教,而是让其自行反思。这种“不复也”的严格,促使宰我后来“昼寝”被批评“朽木不可雕也”时,能从“听其言而观其行”中领悟夫子的深意,实现了迟来的成长。

五、历史回响:启发式教育的传承与发展

战国时期的孟子,以“譬喻”延续启发传统。他向梁惠王喻“五十步笑百步”(《孟子?梁惠王上》):逃兵逃跑五十步的嘲笑逃跑百步的,本质相同——以此类推治国:梁惠王的“移民移粟”与邻国的“不治”,都是小恩小惠,未行仁政,让惠王在自嘲中领悟“施仁政”的重要。向齐宣王喻“挟泰山以超北海”与“为长者折枝”(《孟子?梁惠王上》):前者是“不能”,后者是“不为”——类推到“推恩足以保四海”,齐宣王不是“不能”行仁政,而是“不为”,这种“引而不发,跃如也”(《孟子?尽心上》)的教法——像拉满弓弦却不射出,让箭在弦上的张力促人领悟,与孔子的启发一脉相承。

汉代的董仲舒,以“问答”深化启发。他在《举贤良对策》中,通过“天人三策”的问答引导汉武帝:先问“天人之际,古今之变”,再问“治乱之端,教化之本”,最后聚焦“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每一问都基于前一答的“愤悱”状态,如第二策中,武帝对“教化”已有兴趣却不明路径,董仲舒便提出“立太学以教于国,设庠序以化于邑”,从“天人感应”类推到“独尊儒术”的必要性。这种层层递进的问答,是启发式教育在政治领域的创造性应用。

宋代的陆九渊,以“心学”革新启发。他主张“心即理”,认为“宇宙便是吾心,吾心即是宇宙”(《象山先生全集》),教学中“随人深浅,解剥指点”(《语录》)。有弟子问“如何是格物”,陆九渊不引经据典,而是反问“研究物理是格物,研究吾心是不是格物?”让弟子处于“愤”的状态——质疑传统格物论的片面;见弟子沉吟,再点拨“心外无物,格物即是穷理,穷理即是尽心”,使弟子领悟“格物需从心出发”。这种“直指本心”的启发,比朱熹的“格物致知”更侧重思维的觉醒,是对孔子“启悱”的创造性发展。

明代的王阳明,以“事上磨炼”实践启发。他在龙场驿“大悟格物致知之旨”后,教弟子“知行合一”,反对“知而不行”。见弟子对“心即理”困惑(愤),便以“岩中花树”为例:“你未看此花时,此花与汝心同归于寂;你来看此花时,则此花颜色一时明白起来”(《传习录》)——让弟子从“花与心的关系”类推到“心外无物”,明白“理不在外而在心中”。在滁州讲学,见弟子对“去私欲”不得其法(悱),便带他们“日游琅琊、瀼泉间”,在山水间引导“随人指点,因事启悟”,让弟子在“玩物丧志”的反面体验“玩物得志”的启发,这种“随地启发”的智慧,将孔子的教法融入生活场景。

六、当代启示:启发式教育的现代实践

“愤悱”状态的营造,是当代课堂的重要课题。教师可通过“问题链”设计引发“愤”的状态:讲“光合作用”时,先问“植物夜间是否生长”引发好奇,再问“若不进行光合作用,生长能量来自何处”制造认知冲突;讲“荆轲刺秦”时,先问“荆轲是英雄吗”,再问“若刺秦成功,战国会统一吗”,让学生在争议中陷入“求通而未得”的焦灼。通过“小组讨论”创造“悱”的机会:讨论“愚公移山”时,鼓励学生说出“看似愚笨却有深意”的模糊感受;分析“祥林嫂之死”时,引导表达“既同情又无奈”的复杂情绪,这些“言不及义”的表达恰是“悱”的表现,为后续启发铺垫。

“启发”艺术的现代应用,体现在“苏格拉底式提问”与“pbL教学法”中。苏格拉底式提问在伦理课上的应用:问“诚实永远是对的吗”,学生答“是”;再问“若诚实会伤害他人,如告知癌症患者实情使其崩溃,仍要诚实吗”;续问“此时的‘不诚实’是善意还是欺骗”——通过连续追问让学生处于“愤悱”状态,最终领悟“诚实需兼顾善意”。pbL(项目式学习)在科学课上的实践:让学生设计“校园雨水花园”,不直接教“水循环”知识,而是引导“如何收集雨水?如何净化?如何利用?”在解决问题的过程中,从“雨水收集”类推到“城市内涝治理”,实现知识的迁移与应用,这种“做中学”与孔子的启发异曲同工。

“举一反三”能力的培养,需打破“标准答案”的束缚。当代教育中的“StEAm教育”(科学、技术、工程、艺术、数学融合)极具代表性:让学生从“桥梁设计”联想到“生物骨骼结构”——观察拱桥的承重原理,再分析人体脊柱的弯曲结构,发现“拱形承重”的共通性;从“乐器发声”迁移到“声波振动”——比较小提琴弦振与手机扬声器振,理解“振动产生声音”的本质。“翻转课堂”中,学生先通过微课自主学习“文艺复兴”的基础内容,课堂聚焦“如何将人文精神应用于当代社会”,从“达芬奇的创新”讨论“现代科技伦理”,从“但丁的批判”分析“网络时代的言论自由”,正是“举一反三”的实践。

“不复也”的智慧,提醒教师避免“过度教学”。当代教育中的“留白艺术”值得借鉴:课后布置“开放性问题”而非“重复性作业”——学完“鸿门宴”,让学生续写“项羽若听范增言会如何”;学完“二次函数”,让设计“最佳投篮角度”的方案。“分层教学”中,对学有余力的学生提供拓展任务(如从“勾股定理”探究“费马大定理”),对暂未掌握的学生给予思考空间(如用“拼图法”自主推导公式),而非统一重复讲授。这种“有所不为”比“无所不为”更有效,正如叶圣陶所言“教是为了不教”,“不复也”的本质是培养自主学习能力。

七、启发式教育的本质:唤醒内在的思维力量

孔子“不愤不启,不悱不发”的本质,是“唤醒”而非“塑造”。学生的思维如沉睡的种子,启发是适宜的温度与湿度,让其在内在力量的驱动下自行萌发;而灌输则像雕刻,将思维塑造成固定形状,失去生长的可能。《周易?蒙卦》“蒙以养正,圣功也”,“养”是滋养唤醒,“正”是自然成长,与启发式教育的本质相通——教育不是制造“标准件”,而是培育“独特性”。

启发式教育的终极目标是“自求自得”。《论语?述而》孔子“默而识之,学而不厌,诲人不倦”,“默而识之”是学生自主积累——像蜜蜂采蜜般主动汲取;“学而不厌”是主动探索——如登山者般不知疲倦;“诲人不倦”是适时启发——似向导般在岔路指引。三者结合实现“自求自得”:知识不是教师“给予”的,而是学生“求得”的。宋代陆九渊“六经注我,我注六经”的主张,正是这一理念的延伸——通过启发让学生形成自己的见解,而非盲从经典,正如他所言“学苟知本,六经皆我注脚”(《象山先生全集》)。

从孔子的杏坛到现代的课堂,启发式教育的核心未变——尊重学生的主体性,相信思维的内在力量。当教师放下“权威者”的姿态,成为“引导者”,学生才能从“被动接受”走向“主动探索”。雅斯贝尔斯所言“教育的本质是一棵树摇动另一棵树,一朵云推动另一朵云,一个灵魂唤醒另一个灵魂”,正是对孔子“启悱”教法的现代诠释。这种唤醒,无需声嘶力竭的灌输,只需在“愤悱”之际轻轻一点,便能让思维的种子破土而出,长成参天大树。

八、跨越千年的课堂:启发的温度永不褪色

孔子的“不愤不启,不悱不发”,穿越两千五百年仍有生命力,因为它触及了教育的本质——培养会思考的人,而非储存知识的容器。从“愤悱”的等待到“启发”的艺术,从“举一反三”的要求到“不复也”的智慧,构成了完整的启发式教育体系,为历代教育家提供了范本:孟子的“譬喻”、董仲舒的“问答”、陆九渊的“心悟”、王阳明的“事上磨炼”,都是这一体系的创造性发展。

当代教育面临“知识爆炸”与“人工智能”的挑战,更需要回归启发的本质。信息可通过网络获取,算法能实现个性化推送,但“举一反三”的思维能力、“愤悱”状态中的探索精神、“自求自得”的学习品质,仍需教师的启发与引导。就像孔子在杏坛上等待弟子“悟”的瞬间,当代教师也需在分数至上的喧嚣中保持耐心,等待每个学生思维绽放的时刻——那个眼神发亮、豁然开朗的瞬间,正是教育最美的风景。

这或许就是“启悱之间”的终极意义:教育不是注满一桶水,而是点燃一把火。孔子的教法告诉我们,真正的教育者,既是等待种子萌发的农夫——尊重生长的节奏,又是指引方向的向导——把握启发的时机,在“愤悱”与“启发”之间,在“一隅”与“三隅”之外,守护着思维生长的自然节奏,让每个灵魂都能在思考中绽放独特的光彩。正如那堂杏坛晨课的余韵,穿越千年仍在回响:教育的真谛,永远在“启悱之间”,在师生心灵的相遇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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